第三十九章 推棋演兵 人算天算（2/3）

但那中年，却对那青年以师称之，真是奇哉怪也。

青年名为箴石，中年名为东山，乃是极远东方一名为“里凫族”的妖族血裔；只是常时示现为形，不露本相。

方才箴石、东山二，也并非真的是在下棋，而是借助“演兵实记法”推演一桩故事。

论修为层次，箴石未必就能胜过赤魅族申屠鸿、宗政嗣，更不必说妖族之中排名前五的马援、孔萱；但是他却别有优长，在本族之中的地位，堪称是举足轻重。

各家新兴之俊才，除了归无咎秉承孔雀圣祖“言听计从”的托付，地位非同小可之外；其余无论是道之中荀申、陆乘文、席榛子、利大，抑或妖族马援、孔萱、申屠鸿、宗政嗣，虽然资质不凡，但到底修为尚低，距离执掌大局，尚需时。

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到来，但到底不是现在。

而眼前的这位青年箴石，却是除了归无咎之外，另外一个在当前境界就掌握着一家、一族绝对话语权的。

并且，和归无咎借助孔雀圣祖的权威不同，这位箴石，所凭借的却是自家的特殊本领，在本族近百年内的一桩大事中，一举奠定了自己的威信。

说来话长。

百万年来，里凫族和一家名为“枭谷族”的种族，势同水火，争斗不断。

若论单个族的神通道术，枭谷族实是稍胜一筹；但论及周密规划、族门布局，终究是里凫族长期以来有条不紊的安排占据了上风。最终于二十载之前一战成功，彻底吞灭了枭谷族，并吸收了枭谷族绝大部分底蕴遗产。

如今里凫族虽然名不在八正五奇之中，但实力已经膨胀到一个相当惊的层次，正值妖族定品，未必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其中，剿灭枭谷族的最后一战，尤为值得称道；其形势正如方才棋盘上“演兵实记法”所示现。

通过十余万载以来的长程规划，里凫族在本族底蕴、综合实力上，已经隐然占据优势。按照族中长老之计，几条线一齐发动，侵吞之势仿佛洪流，莫能阻碍。所谓以蚕食之计，吞顽抗之敌，最称阳谋，必能在数百载间，将枭谷族彻底击垮，鲸吞之，海纳之。

只是如此作为，历时或许稍长，仿佛文火慢炖的功夫。

但箴石却提出异议。

他所提出的方略，乃是奇兵突出，敌后，最终里应外合，一战成功，在数年之内，便能将枭谷族一举剿灭。

这一方略十分大胆，须知本族底蕴虽然上来了，但正面硬碰硬，短兵相接，以里凫族的本领，并无绝对胜算。

最终里凫族族长、族老慎重思量之后，采纳了箴石的建议。

一举而成至功至名。

二种策略之间的优劣，绝不仅仅在于用时长短。由于这一策略的突然，枭谷族原先预备的撤退藏，意图东山再起的许多族门底蕴，未及妥善安排，便被里凫族完全缴获，可谓极大的充实了里凫族的实力。

若以蚕食之计，虽可保必胜，但对方节节抵抗，坚壁清野，最终所得，势必要少得多。

里凫族族长、族老，俱是老成之辈；最终信重一个年轻的意见——尽管此是族门俊彦、未来希望——也是需要勇气的。

道门之中，妖各族，到了最终决断之时，除了智力算路的争衡外，往往借助天道，即演算、推演一类的法门。

譬如当初归无咎游历孔雀一族，便曾于此道中多有见识。

任凭你智力再高，算路再，但是世间的流宕演变，可谓峰回路转，轻重殊绝，难以以常理言之。一时势变，再回首已是沧海桑田。故而事关大势，“才智”“算路”本不足恃，总要窥得一线天机，才算吃下了定心丸。

而箴石所擅长的一门心法，却能以算观势变，号称“算胜天”，最是了得。这也是其能够博得信重的原因。

枭谷族族单兵力量在里凫族之上，本是千万年来心的见解，纵然是里凫族的族长、族老，也不能动摇分毫。

而箴石却能以察玄机，大胆的动用相等兵力，敌后，完成一击制敌的壮举，事后旁看来固然津津乐道，甚觉有趣；但是在彼时彼刻，却是心念算路突知见、成见，看穿势变的壮举。

若是心智能够突既有经验的局限，那将臻至一种奇妙的境界。

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如今已是化神境中年东山，恰好是里凫族中罕见的对于“心算观势”之法有几分天资的物，故而拜在箴石门下，将来也是族中柱石巨擘。

水池之中“演兵实记法”的推演，正是模拟了里凫族吞灭枭谷之役，培炼东山在“心算观势”之上的瞬间把握。

见东山进境，箴石似乎甚是满意，缓缓点。

二都不再落子。稍微等候了一阵，箴石一摆手，飞阁底层悬梯上两个年轻子缓步上前，各自呈上美酒佳酿。

这对修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