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钟鸣鼎食 次第品序（2/3）

见过世面的苦修士，单单这一道美味，便足以将雄心壮志消磨了。

当其饮食之时，呈上菜品的红袍仆从早已退下，殿中宛若飞鸟投林一般，多出二十四位罗纱轻罩的年轻子，个个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其中一十二位侍立于旁，手持丝竹乐器渐次弹奏，幽声阵阵，随时一扬，可称清逸不俗；另外十二却是翩翩起舞，时聚时散，灵动已极。

显然，这也是“归无咎”这一门执掌饮食之时相匹配的惯常节目了。

娄静见归无咎果真首先尝了“渚水牛舌羹”，不由甚是欢喜。

虽这“渚水牛舌羹”滋味畅美，但是归无咎自然不会沉湎于此。便道：“以后随意上餐，至多三四个菜足矣，未必需要如此铺张。”

一声吩咐下来，娄静却并未接话。

归无咎抬首一看，却见他嘴张大，面色十分诧异。

娄静终是鼓起勇气言道：“掌门真明鉴……如此……只怕不妥。一道之主，每餐定数一百二十八碟，若是不足数，难免教外看轻了去。”

归无咎心中一动，缓缓言道：“你所言甚是。是我所虑不周了。既回宗门，便当按照宗门路数行事。”

先前娄静言道每餐一百二十八碟，归无咎还道是从前“归无咎”自家的习。

这时他才渐渐忆起，这方天地，不流的小宗小户暂且不提。真正框定秩序的，列分三等。第一等宗门各自统御数十道，乃是真正的武道巨擘。其宗门执掌，每餐三百六十碟。

下一等，如云峒派掌门“归无咎”，乃是一道之主，每餐一百二十八碟。

至于第三等，一道宗门治下“名门”执掌，每餐六十四碟。

等级不足，越了规矩固然不成；但上位者若不足数，实同于自轻自贱之举，却也不免教看轻。

归无咎收回成命，娄静松了一气。

俟归无咎进食将讫，娄静又言道：“掌门真后室姬妾，是一如往例寻凡民良家，还是责治下‘名门’的弟子前来投献？”

此间各大宗门执掌、长老，无一不是姬妾成群。

大多数择姬妾，皆是选择身负一定修为的，寿元较久，亦能为我之助力。但是从前的“归无咎”则不然，却好凡民弱，取其心意天真。

此时娄静暗中思量，一别数百载，掌门当年之姬妾早已亡故。目睹此红颜白骨之变，或许掌门真会改变心意，从众行事，择些身负修为的子纳。

归无咎一摆手，失笑道：“罢了。我近年来独来独往惯了。”

孰料此言一出，娄静竟是面色大变，立刻跪了下来，连连叩首，额上顷刻间便是血迹遍布，高声呼道：“掌门真千万三思。饮食是小，不过失了排场颜面罢了；而采纳姬妾之事，却事关云峒派生死存亡，万万不可轻忽啊。那……那恒霄宫主……”

归无咎一拂额，记起一事，不由暗暗摇。

暗道自己能够保持神智清明固然甚好，但是并未彻底改换识忆，许多讯息映脑海，总是要慢上一拍，终不为美。

虽然归无咎见到的第一个武道中姜敏仪，便是子之身。但是其实在武道一途，男子占据压倒优势。

当真武之域中所见，赴“真幻间”之会的那一群，便并无一个子。

“真幻间”中也是一般。除却饮食一道上排场甚足外，但凡武道之中有些身份的物，无不以姬妾众多为荣。武修，若不能真正出地，极易沦为强者禁脔。重食与色，本是印刻在武道之中的血脉传承。

好在绝大多数的武道修，也并未指望能够出地，依附强者，本就是其期望的归宿。

除了极少数天资绝佳者，方算例外——譬如“归无咎”的关门弟子甄蕊，在门之初便立下契约，予了她特殊的护佑和许诺。

这些形，归无咎早已了然。

但是在他看来，采纳姬妾，到底是他自家的事，就算旁有闲言碎语，又能如何？

可是归无咎却忘记了一件事。

正因为修成道不易，最终有所成就者，无不是练果决，心如铁石，更要胜过男子。

当今“大世界”中，便有一位了不得的杰出物——第一等巨擘宗门上弦宫执掌，恒霄宫主。

据说这一位姿容艺业，并世无双，就算在第一等宗门的列位执掌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物。并且此行事极为霸道，杀伐决绝，冰心不化。下手之狠，胜过男子十倍。

见过恒霄宫主一面的男子，无一不是心中钦慕已极，但是谁也不敢宣之于。

直到六百年前，发生了一事。

一场盛会之中，平西道青云门掌门严承予，偶然望见恒霄宫主之后，铭刻于心。一俟返回宗门，便将自家姬妾全部散去。

这严承予是个出言无忌、行事不不羁之，却对朋友言道，见过恒霄宫主之后，帷下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