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3）

似裹挟了一层冰。她冷得几乎昏厥，可看到白梦来的一瞬间，又喜出望外，强忍着不适，“活”了过来。

玲珑太开心了，她下意识想去拉扯白梦来的衣袖，奈何对方嫌她脏，堪堪避过了。

白梦来讥讽地道：“哪来的落水狗，胆敢碰我这上好的绸缎衣衫。”

闻言，玲珑落寞地蜷曲手指，忙收回了手，不安地低着。

她有求于白梦来，想给他磕：“白老板，我听闻你神通广大，可查天下事。我……我特地来求你帮忙找一个。”

白梦来不耐烦地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要是拿得出一百两，我就帮你。我是做买卖的商，不是乐善好施的佛陀，岂会平白帮你？拿不出钱就离金膳斋远一些，净给添麻烦。”

“求求你了……”玲珑作势想给白梦来磕，奈何她微微低下的，瞬间被白梦来那双竹青鞋面的皂靴给抬住了。

白梦来瞪了她一眼，道：“可使不得磕，我受不起这一拜。本就是眼凡胎，还要受叩拜与香火，那是要折寿的。小丫别为难我，去别处玩！实在不行就去寻官家，寻我有什么用。”

玲珑落寞地道：“官家不会管的，我只能来求白老板了。”

“这我不管！”白梦来朝柳川点了点，道，“轰走轰走，可别碍眼了！”

柳川无法，只能朝玲珑作揖道歉：“对不住了，姑娘。”

就在玲珑要被拎着后领拖走的时候，她慌忙间扯住了白梦来的衣下摆。

玲珑抬眸，哀怨地看着白梦来。她想求他，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白梦来铁石心肠，求他有什么用呢？

可是，她不能走啊，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小丫片子什么话都不说，可那眼神既绝望又倔强，像是放弃了，又好似永不言败。

白梦来望着那双雾濛濛的眼睛，他从她的眼里读出了很多绪。

哀求、绝望、期盼。她将他当成了最后一根稻，她在求他。

白梦来微微蹙眉，脑中闪现几个儿时的画面，一时间神恍惚。

他也知晓求的苦楚，也有过伤怀的时刻。

那时，他年仅七岁，身着淡黄长袍，伏跪在地，犹如蝼蚁一般。

他望着身后不断咳嗽的母亲，膝行至某面前，眉目坚韧地道：“求求您……宣一下大夫救救我母亲。”

他如今没落了，只能唤“母亲”。

白梦来的膝下是冰冷奢华的砖石，经由打磨，纹理漂亮，表面光滑。只是寻常都会烧上火炭御寒，如今没在意他们的生活，整个屋子冷得如坠冰窟。

见不答话，他再次哀求：“求求您……”

白梦来以为自个儿只要纡尊降贵，做出让步，就等得到旁的怜悯之心。毕竟他倨傲至斯，从未和仆低过。这些岂敢不领，岂敢怠慢他！

哪知，对方半点没有惶恐之色，反倒是居高临下地睥着白梦来，阳怪气地道：“哎哟喂！您这是做什么呢？可使不得！这大夫能不能来……咱家也不敢夸。不过若是您真有诚意，咱家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番。”

白梦来没想到他会被奚落，他强忍羞耻，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递给眼前这双黑色皂靴的主，道：“这玉贵重，若能典当，应当值几个钱财，劳烦您帮我一把。”

“嗳，这就懂规矩了不是？”那接过玉佩，掂量了一番，面露嫌弃之色，“老实说，这玉是刻字的，真要卖也未必卖得了几个钱。谁让咱家是受过观音大士的指点，要慈悲为怀，那就帮你这一回。你知晓的，这处的形势可不同，没点钱财傍身打点关系的落户合该受冷落，不管问哪家，都是这句间规矩。”

“我知晓的，是您帮了大忙了。”白梦来毕恭毕敬送走了，转去哄母亲。

白梦来微微一笑，伏在母亲膝上，道：“母亲，大夫很快来了，您的咳疾有治了！”

闻言，母亲只是默默抚摸他的黑发，眼泪不住砸在膝上。

再后来，白梦来的母亲病死了。

死之前，大夫压根就没来过一回。

从那时起，他便知晓，无权无势无钱的活得最苦。

他如今趋炎附势，只钱财。其实是他受过冷遇，现下足够清醒，不想再吃没钱的苦了。

白梦来叹了一气，对柳川道：“算了，纵容她死在店门也不好看。拖进屋里吧，先让烤烤火，烘衣服再赶也不迟。”

得了白梦来的允诺，玲珑愉悦地欢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哪知，她忘记自个儿在此处跪了太久，一时气血上涌，体力不支，竟踉踉跄跄，昏迷了过去。

她朝前一倾，就这般歪倒在白梦来怀中。

敢是个碰瓷的啊？

白梦来被子这不知检点的投怀送抱举止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