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口非苦心（2/2）

都对他青眼相待多有倚仗。八郎是他亲弟，得他护持，仕也是迟早。”

说到许八郎，骆氏顿了顿，声音有所缓和，“八郎他正值年少，难免玩重些，你理当多担待。夫主不归家，想办法让他归家便是，小小一点委屈就寻死，还闹起和离来，这可不是我姜门闺范。”

骆氏将其中厉害掰开了揉碎了说与她听，话里话外无非是劝她隐忍——这隐忍不单是为她自己，更多是为姜家。

然苦婆心了半也不见有个回音，骆氏遂又疾言厉色起来。

“我今来是告知你，和离的话切勿再提！倘若你一意孤行，非令我姜家蒙羞，姜家亦不会再认你！你也莫怪叔母狠心，族中还有未嫁的儿，岂能都受你牵累？得罪了许家，就连你叔父新谋得的官职也将不保，咱们姜氏一门也再别想于京陵立足……”

榻上之终于有了反应。

姜佛桑眼仁微动，片刻后，虚飘的目光落在骆氏明外露的脸上。

她涩然启唇，哑声相问：“若遭遇此事的是茵妹，叔母你也会让她将这黄连蘸着血泪吞下？”

新婚燕尔，本该浓意浓之时，却只余新形单影只，甚至连个房之夜都没有……这固然屈辱，也确实可气，但何至于此呢？

骆氏并不知晓这段婚姻将会给姜佛桑带去怎样泼天的磨难，是以她想不通，忍忍就能过去的事，姜佛桑何必大动戈？还要拿她儿来作比！

“佛茵幼秉庭训，断不会做出你这等任之举！”

不轻不重刺了姜佛桑一下，骆氏也不见多开怀。

她的佛茵纵然有母亲庇护又如何？还不是被个糊涂父亲给卖了终身。

“当年逃难途中你叔父许亲，如今可好，北边来提亲了！倘若佛茵有你这般好命，我真做梦都要笑醒。”

这于骆氏而言无疑是更值得疼的事。

想起家中那一团麻，她也坐不住了，到底怕姜佛桑再闹出寻死觅活的事给自家添麻烦，临走又耐下子多说了一句。

“你祖公一生信佛，儿辈取名皆带法字，孙辈则带佛字。佛门有言，自杀不复得身，你便是不在乎己身，也当想想你祖公。他在世时最是疼你，还道贵姜家者必在你……”

、义、理，逐一占尽，料想这侄也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骆氏尽了义务便放心地离去了。

骆氏走后，皎杏端着药碗进来，见榻上微阖着眼，一副倦极了的神。

“君？君？”

唤了几声无应，皎杏叹了气，君定是累了，睡着就睡着吧，药可以再热。

姜佛桑确实累了，眼一闭，昏天暗地的睡着。

月升落，再睁眼，霞光透过窗格洒到榻前的地衣上，竟已是第二黄昏。

细若无骨的手虚虚抬起，斑斓的霞光跃然掌心，那般多彩耀目，像是新生的希望。

她缓缓收拢五指，将这缥缈攥紧。

便是造化有意弄又如何？

能重来便很好了，开局再难也无妨。

路，都是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