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大道之初名混沌（2/3）

虽然只能勉强使动，速度比之乌也快不了多少，但五个月的训练下来，最起码如今看起来比之前壮不少，脸庞的线条也硬朗许多。

这卖相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

一把神剑，直接将道九的实力封印了九成左右，以至于刚享受过御剑飞行的他，如今又被打回原形。甚至连之前都不如，只能徒步而行。

但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夜夜在剑意的侵袭下，道九的道意增长之势十分可怕，按照这个势，估计只需要几年时间，就可以自由控制这柄十万八千斤重的神剑了。

如今道九的道意强度，足以与冰极宫那些三品后期的弟子们相比，被天地之力改造过的身躯，更是强悍无比，哪怕仅仅是身，道九也自信可以与任何三品实力的高手相战！

若是让如今的道九在碰到那强行突到二品的阮石有，纵然不敌，坚持一炷香那是毫无问题！

没多少功夫，道九便走到一间年久失修的老屋前。

大门只剩下一半，所以在另一半空空如也的门框中，一眼便见到了那邱从儒。

此时的邱从儒正坐在一张旧的书桌上埋写字，听见有敲门，于是赶忙搁置好笔墨，起身来到门外迎客。

“道长又来了，快请进。”

“打扰先生了。”道九回礼。

“无妨，只是家中清贫，只有冷水可食，无法招待道长了。”邱从儒面色有些羞愧，贵客临门，却无招待之物。

他每上山砍柴，换来的铜钱都拿来买书去了，有些书山下的小城不肯卖，他便借来一抄，只是如今天气渐寒，握笔的手愈发僵硬了。

道九自然不介意，示意对方忙着，便打量起这邱从儒住的屋子。

家徒四壁，在形容不过。

屋中有灶台，却没有柴火，灶台上有锅，却没有食物。只有一旁缺了好几个的碗中，还有些许尚有点点绿意的野，以及一种冬季仍然生长的绿植上结的叶子。

旁边的一大缸中，是结着冰渣的冷水。再旁边，便是一张床，除此以外，家中似乎就只有一张烂桌子。

但还有一样东西——书籍。

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的书籍。有的旧，有的崭新。也有的大概是翻的太久了，已经无法合拢，散开来的纸张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满满的字迹。

道九看着锅里的叶，问道：“先生就吃这个度？”

邱从儒笑道：“让道长见笑了。”

“邱从儒，你知不道你快要死了？”道九突然冷喝一声，他眼睛死死的看着对方。

这一声中，夹杂了些许神力量，会让对方说出下意识最想说的话。

但道九听到的，却是“无妨”二字。

道九心神剧震，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好似真的不会动怒，不会羡慕，不会憎恨……

道九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比奇特的力量。难以形容，好似是一种安宁，一种满是温静的安宁。

督了一眼书桌上的布置，来不及感慨那笔的旧，墨的浑浊，道九的心神便彻底被那一页铺开的纸所吸引了。

纸上已经抄了大半张字，每一个用浑浊的墨水写出来的字，却有一种举世独立的清明。

难以想象，那双满是伤痕的手，那双快要被冻僵的手，为何还能写出这样震撼心的字迹！

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

道九隐约有些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了，他敬佩道：“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世总说，见字如见，想必从未是指之外貌，而是直指之灵魂，我见先生，有圣之心。”

此圣非彼圣，是儒门传承中的品行境界。

邱从儒就好像是真的圣般笑道:“道长年纪虽幼，但道法领悟颇。只是我观道长行事，阳过于分明，天地尚有浑浊时，道法亦当如此。”

道九心一震，只觉得隐隐有一丝妙悟闪过，但却没能将之捉住，不过也不懊恼，反而笑道：“先生所言有理，还请恕我刚才无礼。”

“无妨，无妨。”邱从儒笑道，那笑容是切心实意的笑，因为笑容中有一种类似于“慈”的东西。道九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只觉得这个读书，心有天地。

见道九不再说话，邱从儒又坐在书桌前，继续埋苦抄起来。

这本书，明是要还给店家的。这一提笔，一写字，整个世界，好似就只有他自己了。

道九没有出言打扰，转身默默离去。仅仅片刻的谈与观察，他已经明白了许多。

世间有这样的一类，他们经历过痛苦的遭遇，就不忍心让别也经历这样的痛苦，他们经历过地狱的折磨，就会害怕别也经历这样的折磨……

哪怕他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哪怕他在别眼里是一个不好的……

在他这里，都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