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能靠神（2/2）

如小儿，食花蜜，饮山泉，以阔叶为衣，鲜花为冠。栖身于山谷花丛之中，唱歌可令百花绽放，能让种子土而出。”于心鹤纵目看去。

声音和这号角一样低沉：“可我昨天在山游了一天，并没有见过彩族任何一个族。她们，早就绝迹于山，也绝迹于这世间。”

她声音太过悲凉，我看着那从蛇身边过，一一朝我行礼的山。

大概明白于心鹤什么意思。

微微侧身避在他们的行礼，伸手将那只杜鹃遮得更紧。

垂眼看着蛇身上的蛇纹，假装没听懂的于心鹤的意思。

她却依旧接着道：“以前山的溪水中，有一种柳叶鳐鱼，手掌宽大，除了双眼两点漆黑，通体透明，吃的小鱼小虾都能看到。”

“身侧双鳍像是一对翅膀，可以在栖息的溪水涸后，展鳍飞离水面，寻找就近的栖息地。离水的时候，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如闪烁七彩。”

“举族迁移时，宛如一道道彩虹滑过天空，很漂亮也很壮观。可现在也没了……”于心鹤却好像并没有放弃。

而是转眼看着我：“何悦，你没见过那样的美景，你不知道这对一个山，意味着什么。”

号角越发的沉，吹得心里好像也有着无尽的悲意。

“以前山还有一种花，到了夜里……”于心鹤还要说。

我知道她是不会放弃的，抬眼看着她：“可都没有了，是吗？”

于心鹤与我对视，点怅然的道：“是啊，都没有了。”

“谷家家主谷遇时，享年一千四百八十九岁，坐镇山，才保谷家这千年不灭。可谷逢春，年不过百。谷家前面许多任少主，都死了。”于心鹤抬看了看摩天岭：“所以谷遇时死前，才将山托付给你和蛇君。”

“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伸手抚过蛇身上的蛇纹。

看着于心鹤道：“龙灵的母亲，并不是什么神。我也不是什么山巫神，你自己也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有些东西，总会消失的，这个我真帮不上忙。”我其实很能明白于心鹤的想法。

就算蛇于家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迁移了山。

可终究故土难离，对于山，还是记挂着的。

就像那天在摩天岭上，她对着墨修跪下，有过迟疑，却终究是和谷见明一样跪下了。

“何悦，你不知道巫神对于山的重要。”于心鹤好像不太想争吵。

只是幽幽的道：“别说那些美好的东西，就像夸父族，以强壮和战力著称，可他们的母亲难产而死，依旧只剩这唯一的一对父子了。”

“山所有种族，都需要巫神的庇护，才能长久。”于心鹤腰身如蛇一般的平转过来。

沉眼看着我：“你反正不打算回清水镇，山也不会忌讳那个天眼神算的批命，希望你留在山。”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你体内这道魂是山巫神，为什么不就留在山？这样对你、对你腹中蛇胎都好。”于心鹤语气诚恳。

我放眼看去，一场大雨过后，山如同水洗，生机勃勃。

可蛇窟所在的地方，一片惨白，十分醒目。

于心鹤好像还要说什么，我转眼看着她：“于少主，你也知道夸父一族强壮能战，可也快要绝了血脉了。所以于什么战力无关对吧？”

“你们那个巫神强大，可她不死，哪有现在的我？”我沉眼看着那一片惨白的地方。

沉声道：“山所有的，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巫神上，所以才走向了毁灭。”

我指了指于心鹤：“你们蛇于家的先祖当年为了保存血脉，选择迁出山，为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于心鹤，没有神，活着，不能靠神，只能靠自己！你不懂吗？”我突然感觉有点揪心。

沉眼看着于心鹤：“离了这片神庇护的土地，你们蛇于家不也延续得很好吗？”

“外面的普通，也没有什么神的庇护，他们不也是高速发展，繁衍生息吗？为什么你们总是记挂着所谓的神？”我胸有什么压制不住。

沉笑道：“我可以告诉你，山从来就没有过巫神。龙灵她的母亲，从来都不是神，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普通！”

山的毁灭，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巫神之死。

而是因为他们不肯走出去，固步自封。

将什么都寄托在了那个所谓的巫神身上，所以才造就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