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众口难调（2/2）

起盛在碗中，然后挖了一勺素臊子，均匀的浇在了上面。原本已经有些凝固的臊子如今被面条的热气一蒸，卤汁融化，顿时让香味更加猛烈。

那壮汉咽着水接过大碗，三两下拌匀，也不顾烫，抄起一筷面就是吸溜溜一大，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旁急忙问道：“好吃吗？”

“好吃，好吃极了！”壮汉一边吃面一边含糊说道：“面条筋道，臊子爽，尤其是那土豆丁吸满了卤汁，吃下去满嘴都是味，就像真的在吃一般！简直太香了！”

眼瞅壮汉三两吃完了面，归烬又送上一碗面汤：“原汤化原食，这位大哥，喝完面汤填填缝！”

壮汉道了声谢，接过面汤一喝，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一张脸上都写着满足。现在他不止身上是暖的，就连心中也是暖的，往疲惫和劳作时积累的旧伤好像全不见了，仿佛有一崭新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升起！

旁边另有几名汉子似乎是一起的，他们见别吃的舒坦，终究是按捺不住，向归烬说道：“老板，给我们也一来一碗臊子面，要素的，三文钱的那种。”

“好嘞！”归烬应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我听几位大哥是陕北音，要不我把臊子给您调成陕北味？”

“臊子还能调味？”几名汉子对视一眼：“要加钱吗？”

“不用。”

“那就调一下吧。”

“好，几位大哥稍等。”

归烬说着，取出一支铁勺，倒了大半勺油，然后放了下方炉火之中加热。别看的纳闷，那几名陕北汉子却是双眼放光，露出了几分期待。

之后归烬捞面上来，将臊子盛在了面碗的左半边，而右半边他却撒上一层鲜红的辣椒面，然后又放上了一层葱丝和姜末。

众更是奇怪，因为不论是辣椒面还是葱姜，统统都是生的，这饭还能吃吗？

仿佛是为了回答这个疑问，归烬用毛巾垫着把炉火中的勺子取出，将其中的热油依次浇在这些生的葱姜辣椒上，只听滋啦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顿时涌现出一辛辣，虽然刺的睁不开眼睛，甚至还要连连咳嗽，可那油香与辣椒的香味合二为一，反而变得无比独特，让吸了一还想再吸，简直就是欲罢不能！

“油泼臊子面！聊咋咧！”

陕北汉子激动坏了，忍不住冒出一句方言，他们接过碗，用筷子一拌，鲜艳的辣椒顿时染满了整碗面条，变成红彤彤一片，他们吃了一，顿时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道：“老板手艺了得，就是俺家的味道！我已经七年没吃到这个味了，七年啊！”

说着说着，几名陕北汉子眼中便有了意，那些夜静时想也不敢想的家乡记忆全都涌上了心，而恰恰是这一碗家乡的滋味让他们重新获得了勇气，在勾起乡愁的时候也消解了乡愁。

吃下这碗家乡面，几名汉子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待会肯定能多搬几箱货，多挣几个钱，原本清苦不过的生活，仿佛又一次有了盼。

“老板，我们明天还来！”几名陕北汉子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们眼圈是红的，但脸上却没了来时的麻木与悲伤。

“欢迎，我等着你们！”

归烬说完，周围的立刻涌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叫道：“老板，我是湘南，想吃湘南味的面！你能做吗？”

“我是川蜀！”

“我们是辽东来的！”

“我们南海！”

“广西……”

“漠北……”

“藏边……”

“放心，一个个来，你们的味我都能做！”

随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全国各地特有的味和香气在小小的巷子里汇聚，因为数太多，男们脆一字排开蹲在墙角，以一个统一的动作低着稀里哗啦的吃面，在别眼中他们吃的是简陋的食物，但在他们自己心中，这便是天下间最好美味的饕餮盛宴！

因为，这就是家乡的味道！

所谓的众难调，到了归烬面前，再也不是什么难事。

春三娘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