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伥鬼（2/3）

指山崖上的一座棚，朝两道：

“本山自前朝时就多有大虫出没，夜间行路尤其凶险，小真若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窝棚里将就一宿，待明晨天色放晴时也好下山。”

顾谨修现在听到大虫二字就腿肚子转筋，听完忙拉着燕猎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致谢。

“燕兄不知，小生进山后连着几忍饥挨饿，昨夜又遭那虎妖恫吓欺辱，直到今方才算是遇上个真正的好。

说话间眼神不时瞥向顾轩。

那燕猎户是个老实，听他说的凄惨心中不忍，忙将身上携带的一点碎掏了出来。

没曾想顾谨修眼尖手快，却是从他腰间的挂囊里一把揪出根细溜溜，腊肠模样似的东西，笑道：

“好你个燕猎户，给自己藏了好大一条脯，却给我俩吃这碎沫子。”

燕猎户脸上生出一抹古怪，见他做势要将脯送中，忙不及拦住了他：

“哎顾兄你别抢，那是下饵用的鹿鞭，腥臊过重，生吃不得……”

顾轩被这俩活宝搞的一阵无言。

他知道经验丰富的猎户在行猎前都会勘察地形，碰到需要连夜蹲守的况，为避豺狼走兽便会寻高处搭个棚子对付几。

而他如今孤身一，再带上顾谨修这个拖油瓶子纵使有千般神通，子夜时分若遇那大虫也需得让掏了肝肠，当成宵夜给分食了去。

时下心念既定，便拱手谢过燕猎户上了山崖。

三挤在窝棚里胡吃了些粮脆馍，数未眠的两与猎户言语片刻，便各自沉沉睡去了。

俄而雾霭消散，万籁俱寂。

如弓弦月悄然攀上天穹，山林间只余溪涧淅淅沥沥，飞鸟咕咕惊鸣。

不知过了何时，窝棚张贴的一张“摄灵通幽符”突然遇风自燃，正在定内养的顾轩悄然睁开双目。

但凡邪祟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有怨念煞气，这道符便是他用来监测周围的气机波动而留。

正警惕间，忽听得崖下山林中锣鼓喧天，鸣金扬号。

顾轩隐约间仿佛听到有生旦净丑吊嗓音似的怪声嘈嘈切切齐耳帘，在朦胧夜色中犹显的鬼气森然。

“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戏班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轩心惊异，悄悄起身探出窝棚，借着月华定睛瞧去。

只见林中有三五十道身影结成长龙，吱吱呀呀的杀将而来。

敲木鱼的禅僧，持幡子的道，丈夫，优伶俳优。

这些杂七杂八的影伴着锣鼓弦乐，西皮二黄的戏腔，好似那灯戏中的驴皮剪影活了过来，忽明忽暗穿行在林间瘴雾之中。

待到行至燕猎户先前设伏的那片荒中，鼓乐歌舞声蓦地齐齐而止。

一群影悄然杵在荒之中，活像被抽走了牵丝的皮影，仿佛只消一阵旋风就能将他们吹成团团瘴气一样。

顾轩缩进窝棚，轻推几下将睡梦中的两唤醒。

顾谨修和猎户几时见过这般诡诞森的场景，探一瞧吓得四肢泛软，那层蒙住眼皮的困意瞬间就被惊到了九霄云外。

崖下忽起山风，将一阵夜枭般难听的哭嚎声送窝棚：

“那两个贼子杀了禅师还没捉住，现在又有来要害咋们的将军。”

俄顷，山林中响起一片哀嚎：

“他们杀了禅师，又要来害将军。”

一时间山崖吓哀嚎遍野，众身影如丧考妣，尖啸声惊的山中飞鸟扑空，雉兔胫走。

不知过了多久，伴着几声飞矢空声响起，林间哀嚎戛然而止。

燕猎户一拍脑门，颓然道：

“坏了，恐是有触了弓弩，别叫某家再屈吃那一场命官司。”

说着就要冲出窝棚，查看中箭者伤的如何。

顾轩一把将他拽住，低声道：

“燕大哥莫急，若真是中了那子母连弩，怎会半点吃痛叫喊都无，稍后片刻再去也不迟。”

燕猎户在山中行猎多年，经他一提瞬间反应过来，顿觉后背丝丝发冷，也不敢再独自下山。

几就着窝棚遮掩匍匐而出，不多时崖顶端便露出三个胖瘦不一的大脑袋。

“飕！”

三刚爬至崖顶，又是几声弩弦被击发的空声响起。

这会儿占着高处视野开阔，顾轩总算看清了崖下景。

只见一排排弩箭空而出钉在周遭树上，那些怪影接连触发了几处铁夹弩机却毫发无伤，直至清空了中所有机关又悄然湮没在瘴气中。

顾谨修和猎户两瞧着崖下影全部消散，沉寂良久方才寻回了胆气，朝着一旁的顾轩颤声道：

“怎回事，那都是些什么？”

“？”

顾轩摸出腰间葫芦喝了一，瞧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