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玺书（8）（2/6）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尚待厘清，急切更甚于血亲相叙。

“这条密道能通往寺外么？”长孙旭问湖衣：“若可以，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他已做好答案是“不能”的准备，然而却不能不问。

湖衣静静凝视他，清澈的眸光仿佛穿透蓬松的齐眉浏海，片刻才点点。

“密道中只有一处分岔，你走左边那条，出在山脚下。

以我的脚程要走上近三刻，毋须引路；下半段的地面有些湿滑，里能通风举火，你自己留。

”径自结束对话，掀开坛上的锦织和地面蒲团，似是在找什么，不避血污腥秽，甚是明快俐落，半点儿也不像娇弱惹怜的小白兔。

对面而立，长孙旭才发现她比隔纱窥视的印象更娇小，个同那魔见从差不多，但见从感丰盈，除了少的清纯，另予艳丽之感，大脯诱得男儿欲念勃发，偏偏那丫极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一逮到机会便往死里撩，简直不能更馋了。

湖衣则是苗条纤细，清新如春风拂槛，柳腰远看已觉细得过分，来到近处，赫见也没比他并起手掌宽上多少；从比例看，甚至会觉得她身量出挑，该有双过的长腿，岂料竟是这般娇小玲珑。

即使如此，她绝非是单薄的幼身形，鼓胀胀的襟，裹着几层衣裳犹能显露曲线；在细腰的烘托之下，更如鲜滋饱水的肥美熟桃，弯腰趴在坛底搜刮时，长孙旭那双火贼眼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摆。

也就是说：客观上她不大，放在她身上可就够大的了。

怎会有这般特又美妙的儿？有妹妹实在是太好了。

本想添一条“妹妹不能”的临时座右铭，自我约束些个，视界里突然浮现另一个俏生生的湖衣，乜眸蔑笑，清纯不可方物，细声轻哼：“谁要让你？肥鲁滚开！”、语气，连声音都是见从，九万箭扎心，含泪把“妹妹不能”改成“看看又不”，这回到耿三炮温登场，露出充满包容理解的男的眼，理直气壮地与幻想伙伴勾肩搭背，一同拿眼前的美景疗愈创伤。

姑表结亲，在东海是常事，尤其流行于豪门富户，南陵风俗奔放，这方面的限制应该更宽松才对。

若命运在某处拐了弯，就像通往山脚的密道那样，他俩会不会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父亲和母亲仍在，姑父姑母也是忠君国的称职皇亲，早早为他与湖衣订下亲事，只等他俩平安长大……在那个脚本里，是不是所有的都能更加幸福、更无遗憾？回已无一丝窥美旎艳，长孙旭略一思索，正色道：“我目下落脚越浦，但非是长住……我是在流影城……呃，是朱城山的白流影城，东海七大派那个，我在山上的执敬司活。

你之后要回南陵么？那边还有亲不？你爹……我是说不是我姑父的那个爹——”他同孩子说话通常不会这么惨，只怪湖衣太标致，是初时不觉、越看越美，最终不由摒息的极品等级，看着她会觉得自己又肥又鲁，光活着都算是报复社会。

长孙旭现在完全能理解冼焕云何以把持不住，若表妹不是做贼似的东翻西找，沾了尘灰血污顾不上揩抹，而是斯文地俏立装仙，他恐怕更难有条理地说话。

“流影城你不能待了。

”湖衣都没回，一条缝、一条缝地摸着地面的大片青砖，专注的意外呈现出另一种凛冽英飒，亦极动。

“从呼延宗卫找上你，你的平凡子便已结束，别想再有清静。

“你要不听他们的，做或不做穷山国主，另一边不得遂的，会纠缠到你改听他们的为止，又或杀掉你；要不你试着逃远些，但失败的下场极惨，而且通常都会失败。

我不晓得哪个更糟。

”少轻轻叹了气。

“越早接受这一点，可少受些无谓折腾。

可谁也帮不了你。

”长孙旭本想问她愿不愿意同他回去，在流影城当婢大可不必，他的积蓄够在山下给她搭座茅庐，圈块种菜养的小苗圃，安顿下来，也好就近照拂……少却令他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而她所说极可能为真，长孙旭并非没有想到。

她是走过什么样的子，才能以轻描淡写、浑不着意的吻，说着如此惨痛的经历？湖衣抬起来，嘴角微扬，但他不觉得是在笑。

“你的姑母，也就是我娘，是在峄阳怀了我的，所有都认为我的父亲是勒云高，毕竟长孙天宗宠的妹妹，也不是谁都能染指。

”她见少年眉目一动，早有准备，淡然续道：“在南陵，血脉末必跟生身父母有关。

王族是家常便饭，私生子多到数不来，你有谁的血统半点不重要，王不认你，你就不是王族，没有会拥戴你为你卖命。

“我有个孪生的弟弟，他和我不一样，一看就是勒云高的骨。

勒云高死后国中混，有想以我弟为号召，乘机占据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