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四回 翻天虎诚意爱佳人 文玉仙坚心拒纨绔）（2/21）

，尚自失神，猛见得是张牧，一把抱住，大哭道：牧弟。已是泣不成言，只是伏在张牧肩上，泪如泉涌。张牧止道：姐姐休哭，且看莲妹如何。

二急看莲时，仰面摊在地上，两臂伸过首，兀自绑了手，眼目紧闭，面唇紫肿，鼻流血，嘴里塞了白布，已是染红，双腿大开，一曲一伸，胯间血污一片，流了满地，浑身浊，惨不忍睹。李夫一见，恸哭道：我儿，恁地惨死。王益亦是落泪，张牧急看时，鼻有游丝，心尚温，便道：休哭，还有气在。急解开莲绑缚，嘴中取出布帕，教王益取条被，自包了背在身上。地上见有几件叫化衣裤，顾不得许多，便教李夫拾了穿上，地上泥尘，抹些在她脸上，问道：姐姐，行得路么。李夫道：但挨两步不妨。

张牧将那条被垫在马背，吩咐王益扶李夫，横坐在马上。王益亦上马，在后抱住李夫，攒马前行，张牧在后紧跟。四个急奔南门，且幸不远，看看将到，张牧教王益骑马，先出城门等候。又教李夫下马，拌作丐者，挨出城去。自背了莲，望城门而去，守门土兵，见被上有些血迹，上前盘问，张牧道：便是小妹子，被妹夫醉酒打得重了，寻我抱回娘家将息。

土兵见说不疑，放出城去。张牧急出城来，只见王益并李夫，已在前面路旁等候，忙赶上去，教王益抱了莲，转身扶李夫骑在马后，自跳上马，骑在李夫身前，袋中取条缚带，将自己身体，与李夫紧绑在一起，伏身接过莲，抱定在怀中，对李夫道：姐姐权耐一耐。又对王益道：多感兄弟，我不便来寻你。不待王益答言，两腿猛一夹，那马会得主意，抬首振鬃，唏留留鸣啸，迈开四蹄，飞逸绝尘而去。王益拿了棍，自回李府，不在话下。

且说张牧心似汤煎，要救莲并李夫，三一马，急奔近仙村赵家庄而去，只一个时辰，便到庄前，张牧且不下马，马上大喊道：速报赵小郎救。庄客认得是张牧，一个飞跑内禀报。张牧直奔至堂前，伸手解开缚带，教庄客相帮李夫下马，只见赵夫并赵侥赵嫊三个，已自堂后匆匆迎出，见此模样，俱都大惊。赵夫见李夫云髻散，满面尘灰，泪眼红肿，一身衣，胯下湿了一片，不成模样，忙上前扶住，问道：妹妹，怎地如此。李夫一悲苦，受尽玷污，幸得张牧相救，如今又见了赵夫，心中冤屈，一时涌上，只叫得一声：姐姐。

欲要痛哭时，竟自晕厥了，赵侥慌忙接住，未曾倒地。这边张牧抱定莲，已自马上跃下，轻轻落在地上，急步迎上众，说道：且休问。速备被褥，取滚水与她二洗身。云姐只是心中苦甚，体无大碍。莲妹命不知，滢姐庄中但有上好生姜，可速取二十斤煎煮姜汤，寻大木桶盛了，我有用处。赵夫道：有，有，都有。忙教丫环庄客厨下，尽依张牧吩咐制办。张牧赵侥两个，各抱了莲与李夫，赵夫引至西首一带厢房，指了两间好的，放在床上，除了血被污衣，赤着身体，下面垫了净棉被，丫环端过滚汤面巾。这边张牧细细拭了莲鼻下血渍，又替她抹净全身。

间壁赵夫与李夫将身拭洗了，换过身下棉被，穿了净衣，见她已自沉沉睡了，便教赵侥伺看，自却与赵嫊，转过隔间看时，张牧方将莲身体洗清，亦垫了净被，身上复盖了。只见莲双唇紧闭，秀眉关锁，面色惨白，不见些子红润，气息缥缈，身子兀自战抖。张牧坐在床边，定睛看了莲，不发一言。赵嫊见了只是啼哭，赵夫忙问道：牧兄弟，莲儿命无忧么。

张牧道：要紧腑脏有伤，又兼心气郁结，血行不畅，看看将死，只盼莲儿一念不息，生意不绝，但有一寸气在，我便拼了命，也要救得她活。正说时，两三个家，合力抬动一只大桶，放在房中，随便退下。只见那木桶颇巨，盛得两有余，桶内满是滚汤，热气翻腾，辛辣刺鼻，正是好浓姜汤，看赵夫并赵嫊时，吃那姜气，冲得鼻酸眼润。

张牧忙起身，道声：无礼。便除了上下衣服，赤着身，伸手先去汤中探了，再去床上掀开被，轻轻抱起莲，过来迈桶中，慢慢坐下，将莲身体，渐渐浸在汤里，只露首在上面。张牧弯一臂，揽定莲，这只手，却在她前胸后背，腰腹胯，发尽暗力，徐徐摩动，不消一刻，只见莲眉心跳动，双唇便放得松了，面色有些润动，不似先前枯萎，中却流出污血浊物，将那桶汤，亦染得红了。

原来兽将死，但非经时久病，魂耗散，只是一时受了伤损，阳魂难以游动，身中热息周流不畅，如不得即时回阳行气，血便要枯，血枯魄自消散，阳魂无依则飞，如此便天仙亦救不得。这生姜之力，最是辛温行阳，莲经此浸蒸，再得张牧热力，阳气得行，险险保得命，血却是大损，尚难一时苏醒。张牧已是汗流满面，见莲气得动了，大喜道：天可怜见，莲妹可得不死了。抱莲出了汤桶，赵夫并赵嫊两个听说亦喜，忙相帮替莲拭了水渍，放回床上盖了被。

赵夫道：如此莲儿便无大碍。张牧道：好是莲妹气强壮，又兼心神充盈，命无碍。只是失的血多，须得好生调养，如若不然，亦难痊愈。

赵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