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六回之四五 吴夫人惊心上青嵬 白云娘骚情付鱼水）（2/19）

一个客店子，隔桥座落。张牧与李夫商议，且去前面店中借米打火，今夜便就店里讨宿一晚。

车马缓行，张牧先自打马上前。

过得桥来，张牧抬眼看时，只见店房前一条椅，上面睡了一个，赤着下体，上身只一件素纱窄袖衫儿，轻轻地着在肩上，敞开胸脯，挺着两个酥，却了两支脚儿，搁在木迴拦子上，下面尽处，烘烘露出一撮乌黑毛。

张牧见了好笑，下马叫道：店主家，过往客投宿。正好睡，吃了一惊，跳起来骂道：该死的蠢才，打搅老娘睡觉。

张牧看那时，二十三四岁 年纪，身貌俏美，便行前一步，唱个喏，含笑道：不当讨扰，行走之，欲投店上客宿。

那看见张牧生得长大，便堆下笑来，应道：此间唤作拾柴沟，远近却无别家店子，客要歇时，我这里楼上正有好净房，且请里面看坐。张牧迟疑，那笑道：小赤身露体丑陋，不是待客之道，待我穿了衣裙相见便了。言罢返身店去了。张牧暗笑。

只见后面车马已至，张牧便扶了李夫莲落车驻足，王益拿了包袱行李之物，四同店中，只见先前的，将素纱衫儿罩了双，卷起衣袖，露出白也似两条前臂，里面红主腰儿，下身系条抹绿褶裙，自后面房中，走将出来，满面带着笑，相了四一回道：尊客想是官眷，我这里虽是野僻小的去处，却有上房，客在此安宿不妨。李夫道：便是有个亲眷在衙司，要去相投，行至此间，讨扰一宿便去。那道：我这里唤作拾柴沟，左近多有盗贼，客明去时，须是小心在意。张牧道：这个不妨事，我等自理会得，且安排客房教我姐姐歇息。

心中诧异道：怎地倒唤这作姊，他两个年岁须不相当。中不说，笑咛咛地，将众只一引，引至楼上，选两间明净客房，李夫母住一间，张牧王益同住。便问道：客要打火时，我这里灶下有锅子。李夫道：便借些米面与我等造饭，一发算钱还你。道：有家制的挂面。张牧又问道：主家有酒卖么。道：我店中出色的好酒，客要吃时，店后见养了三五只，卖些与客官下。

客不嫌村时，我制得一手好辣，极是美味。李夫便道：恁地时，相烦店主安排些酒，煮面我等自理会。便道：几位官要早歇时，只今便好打火。李夫点首。那便去后面，教伙家捉得一只体大公，把来割了，在厨下整治。李夫并莲借了面筋，去灶上安排水火。不一时，都已完妥，那教小二将一锅子，数碗汤面，并匙筷等具，都取上二楼，摆去李夫房中。

李夫与莲净手上楼，唤了张牧两个，同来吃面。那异样鲜辣，莲尝了欢喜道：好吃，好吃，辣得快活哩。

不停筯吃了数块，意尤不尽，舌嘶哈直舔，面透出汗来，两唇艳红，好一个娇辣的美儿，张牧一时都看得痴了。却说那早早备下酒桶，去酒缸里打了半桶子酒，看众吃了面，便将酒搬来李夫房中，铺下二三样腌菜脯品，摆下四只碗，将个酒旋子，与众倾了四碗酒，说道：客官再尝我这酒。众正渴，都端酒来吃。张牧拿了酒，鼻子边上略一嗅，便一饮而尽，抹嘴道：这酒有些气力，店家，添些酒来。

道：有，有。忙与张牧添了酒。张牧大喜，一连吃了五碗，半桶酒都教吃得尽了。张牧道：主家，再有酒么。见说，忙道：官客少待，我便打酒来。急拎了桶，奔下楼，转去后面酒缸里，再打了半桶酒，却暗自忖道：这长汉也贪酒，却不是正中我的意。复拿上楼，一道：酒在这里。

一边再舀去张牧碗里，张牧却不吃，指着酒道：生受你店家，同吃一碗酒。

推不过，便把来吃了。

方再与张牧斟酒，张牧一连再吃了五七碗，又劝吃了一碗，不移时，半桶酒又尽吃了。看看饭罢，那便来收拾碗碟，张牧与王益两个，便要告辞回房，李夫莲相送，甫立起身，只见先倒了李夫与莲两个，王益急上前要扶时，只一扑，亦倒在地上。张牧大惊，看那时，在后面冷笑。

张牧大怒，便要去拿她，不料足腿酥麻了，身子摊软于地。原来这却是打劫的强，那缸中制下的酒浆，已吃她下了蒙汗药在里面，将张牧一众放倒。

说话的，眼见那亦吃了酒，如何不曾倒地。看官听说，这既是惯家子，已自吃了解药，以此麻她不翻。

这蜀地麻药，力缓而劲猛，慢慢吃将下去不妨，不得解药时，只消身子一动，气血周涌，引了那药力发去全身上下，任你英雄好汉，也都吃麻翻了，这个是百发百中。张牧几个，都是不谙江湖上事务的，如何不中她的计策。

且说那见张牧倒地，抚掌笑道：这长汉吃了我许多酒，兀自不肯倒，果然有些异处，今夜定教与我合成好事。又看了李夫并莲，自言道：我看这两个，虽不合是官府亲眷，也是善的，倒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