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色】(1-3)(7/8)
各心惊胆战,
大气也不敢出一。半晌,才听她轻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柔
报喜之心可嘉,
责罚便可省去了。但同是一体姊妹,她们不曾提点于你,亦有过错,合当各责十
杖。你便瞧着罢。传杖!」「十杖」二字一出,众脸上尽皆露出无法克制的惧
意,随着四个健壮仆将刑床抬进来,那份惧意越来越浓。
柔慌忙道:「夫
......罪在
身,万望夫
宽恩洪量,宽宥诸位姊妹,她
们的杖数......便由柔一
记下。」说到后来,话音已难掩饰剧烈的颤抖。
「成王有过,则挞伯禽。周公辅佐成王,每当成王有了错误,便打他自己的
儿子伯禽,以为成王的规范。」李夫悠然道,「我们
子自然不比古之周天子,
然而闺闱中亦有规矩。何谓德?芳芷你说。」「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
耻,动静有法,是谓德。」一个老成些的
子颤声答道,想必便是芳芷。
「行己无耻,动静无法,如何治家。」李夫道,「芳芷,你便第一个领杖
罢。」说话间刑床已然安放完毕。李家豪阔,这刑床也是铁木所制,黑黝黝地,
床却雕有数幅 合欢花纹,更有粗藤缠缚,想是用以缚住受刑者手腕,避免受杖
之际 挣扎扭动。那两条刑杖并不甚粗,由淡红宫绫缠裹,宫绫一角在春风中轻轻
飘拂。芳芷不敢多说,起身走到刑床前,除去鞋子,趴伏在上面。便有一名仆
道:「芳芷,你自家宽衣,还是我们代劳?」裴璇已听得呆了,这才知道受杖还
要除衣。却见芳芷迟疑着以左臂撑起半身,右手掀起衫子。唐时子皆在裙内着
绔,芳芷穿的便是一条缬花彩袴,她先将花袴褪至小腿,再褪下浑色罗裙,立时
露出 白玉也似一段肌肤。其时天已 三月,西京地气渐暖,但在室外
露肌肤,
究竟还冷得紧,何况是这般露出大半身体,又贴着铁木刑床。芳芷将手放粗藤
藤圈之中,由一名仆为她缚上,
露肌肤犹自不住微微颤抖。
两名仆举起刑杖,手腕动处
空风声划过,便闻得一声闷响,便是捶落了
第一杖。芳芷重重一抖,那段静好优美,有若山峦的雪丘上,登时现出浅绯杖痕。
廊下众似已多经此事,只低
不语,只有裴璇喉间低叫了声,好像那刑杖
是打在她身上一样。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正饶有兴趣地欣赏芳芷受杖的李夫面前,吸气,低
,开声道:「李夫
......是裴璇换衣迟了,害得柔......柔
迟来。夫
但请责
罚裴璇,裴璇......不敢违抗。」她知今之事已难善罢,自己、柔
乃至廊中这
二十名子的
命,说白了都是捏在这老
手中,是以语气虽还有些硬,辞令却
已卑微得多。
李夫好像刚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笑道:「你姓裴?却为何不是河东裴
氏一族?」河东裴氏乃是贵族,才士高官辈出,前几年薨逝的宰相裴耀卿,被李
林甫陷害的范阳节度使裴宽,便都是裴氏子弟,但裴璇一个 穿越者自然无从攀附。
她吃了一惊,想不到李夫对自己的来路已经很熟悉了。却听李夫
笑道:
「单为你姓裴,我便不能摧折于你,你只看着罢。」她并未下令停杖,说话之间
又已有四五下刑杖着的声音响起。裴璇绝望回
,只见有个仆
牢牢按住了芳
芷双手,收紧粗藤,想是她已不耐疼痛,不由 挣扎,而芳芷肌肤已印上数道粗细
浅 不同的嫣红血痕,斜斜
错,色若桃花,她整个身体因痛楚而贴紧刑床,
色杖痕、雪白肤色与黝黑刑床 对比分明,、白、黑三色
映,更兼刑杖挥动之
际光影拂动,杖彩练飘舞,恍惚间裴璇竟有种这不是挥杖残虐而是点染丹青的
错觉。
她猛醒过来,悲愤难抑,和身向刑床扑去。
那仆收杖不及,这一杖正好落在她伸出的左臂上,裴璇登时疼得眼前发黑,
只想:「我的骨断了!我的骨
断了!」她慌
之中不及细察,只见自己左臂
已是新添了一道绯红痕迹,连手背也被杖尾余力划过,略有皮。却听李夫
道:
「彩云,你愈发蠢了。十郎 最阿璇的手,你怎好伤了?休忘了将我的紫玉膏送
去与她。」那仆登时跪下称是。
李夫又道:「阿璇要代诸位受过,其志可感,如此,便撤了杖,换过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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