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 第一章 莫文海 第一节 男儿也成花木兰（2/3）

吃过了才问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冉大牛说你吃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莫不是你想害我？乌疤有 心计，家把这事对他娘说了，并说这事有些怪。

乌疤娘是长舌，没吃到冉家的，心里有些怨气，有事没事地把冉家的香说得天花坠，说莫不是冉家煮了龙？当时，兴安岭地有天上龙地上鹿的俗语，说这二种是天下第一美味。鹿都知道，龙却被误解了，以为是传说中的龙，其实那是一种叫飞龙的鸟，老毛子叫松，其鲜无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事引起了农牧场保卫科赵科长的注意。赵科长外号二驴子，被冠之以二驴子的，说明此有驴脾气。驴儿老实，可一旦发起火来，蹶子撂得像点燃的鞭炮，噼噼啪啪地响，驴子前面再加上个&ldqu;二&rdqu;字，更是火得邪乎，就像青霉素加上可的松，注到肌里，炎症里的细菌就会没命地逃亡一样的道理。一九六零年的春夏汇之际，漫山遍野的雪被春风融化了，当饥肠辘辘的牙克石镇的居民涌狍子河农牧场八队的麦田拣麦穗时，赵科长出于阶级意思的考虑，害怕阶级敌混进拾麦穗的群搞坏，就带领一帮骑马在原野上狂奔，皮鞭所到之处，拾麦穗的抱鼠窜，有骂道：&ldqu;掉在地里的麦穗不让拾，岂不白白地烂了？这东西肯定是二驴子。&rdqu;农牧场的去喜桂图旗政府所在地牙克石开会，们纷纷打听那骑马驰骋的二驴子是谁？从此，二驴子的美名传遍了整个喜桂图旗（现在改名牙克石市）。赵科长的官号在农牧民的中渐渐地消失了，私下里冠之以二驴子的美名，有些资格老的竟当面直呼其为二驴子。赵科长虽然脾气火，但却心细，冉老擀家经常飘出香，说明冉老擀家多，可他家今年没杀猪，最近农牧场没杀牛也没宰羊，冉老擀家哪来的？凭他那每月四十几块钱工资，谅他也没有那么多钱从狍子河镇买半扇猪来，这事得认真查一查。

经过一番打探，从打更的中，赵科长得知冉老擀父子前阵子曾接连二天半夜三更从莓饶沟来，还拖着个小爬犁。既然能当保卫科长，此肯定有鹰的眼力和狗的嗅觉，他马上分析出冉老擀得获得了什么，在大兴安岭地，需用爬犁拖两趟的只能是熊、或者罕达罕。而这两样都是国家保护动物，打一只熊的问题不太严重，罚款和纪律处分就能应付过去，真的是打了罕达罕，那可是要蹲笆篱子的（笆篱子，意即监狱）。

二驴子虽然躁莽撞，一旦侦起案子来，却步步生根。这他带上杨事来到冉老擀家，这样，谈话有作证。冉老擀开门见是保卫科长，心猛然一惊，知道大难临，他强作镇静，笑着把二个保卫科的请进了屋。然后向牛淑贤递去一丝忧郁的目光。

二驴子从怀里掏出一瓶高粱大曲酒放在炕桌上，&ldqu;冉老擀，把你家的端出来，我们三个来喝一盅。&rdqu;

冉老擀是老实，格直得像擀面杖，也像擀面杖一样的沉实。他看看惊慌失措的妻子，又看看十二岁的长子冉大牛和他下面的三个兄一个妹妹，脊梁直冒冷汗，心思他这一走，娘儿几个怎么活？同时也知道这个灾是躲不过去了，对这些只能顺着来，万万不能戗了，戗了他们，吃苦的只能是自己，他不慌不忙地从柜子里端出一盘摆在赵科长面前，着带有山东音尾子的东北话说：&ldqu;赵科长，杨事，你们尝尝这是什么？&rdqu;赵科长也没谦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中，一边嚼一边招呼杨事倒酒。等三杯酒倒好了，赵科长说：&ldqu;好，好，肯定不是黑瞎子，那酸了吧唧的。&rdqu;说着他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腮帮鼓鼓的也没耽误说话，&ldqu;冉老擀，你胆子也太大了。把这杯酒喝了，跟我走吧，送你去该去的地方。&rdqu;冉老擀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了酒杯，一把酒喝下，然后习惯地抹抹嘴，&ldqu;赵科长，我知道我犯了法，但能提个要求吗？&rdqu;赵科长眯起眼睛，把冉老擀着实瞅了一会儿，&ldqu;你说吧，只要在我权限内，我会考虑。&rdqu;冉老擀说：&ldqu;和场长说一下，给我老婆安排个差事。五个孩子要活命呀！&rdqu;赵科长的眼睛转了一下，答应得非常爽快，&ldqu;好，我一定和德尔场长说说，安排老嫂子去种蔬菜，傅科长会乐得抿不上嘴。&rdqu;他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ldqu;把你剩下的罕达罕收拾收拾带上，跟我走吧。&rdqu;冉老擀二话没说，到外屋取了一块大约有五六斤冻得铁疙瘩似的连皮带毛的罕达罕递给赵科长，赵科长冷笑一声，&ldqu;一只罕达罕就这些？&rdqu;冉老擀说：&ldqu;吃了，就剩这些。我走了，她娘儿几个总得 过年。再说，你不是要物证吗？这些够了。&rdqu;赵科长见冉老擀说得实诚，摆摆手，&ldqu;得了，留给她们吃吧，我们走。&rdqu;脚步尚未卖出，他又对牛淑贤说：&ldqu;老嫂子，你得准备一下铺盖和换洗衣服，少说也得两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