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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带他们走进店里,爬上二楼来到一位戴白帽子的客前面。

这位客一个坐在楼梯扶手边一个暗暗的角落里。

「请问要我们效劳什么曲子?」老黑弯身问客

他看到客右边鼻孔边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虽然好大一副太阳眼镜遮去了她半张脸,但看样子这长得蛮标致的。

「你们会弹一首叫『流』的意大利民谣吗?」客问。

她的声音低沉而没有表,模样儿冷冰冰,说话气像在拷问,叫听着很不是滋味。

「呃,古典的是不是?不很熟,但可以试试说。

」老黑心里一怔,想起最近有一位同行朋友说位有位客点了这首曲子,他不会弹,觉得好没面子。

那位客也是的,还说如果会弹,要多赏他两百元小费。

老黑向伙伴打个手势,两便弹奏起忧伤的「流泪」歌曲来。

老黑越弹越得意,本来他就于古典曲,爵士乐当然会弹,但他不喜欢。

一次又一次地弹,客静静听着。

她不合着唱,也不叫他们停止。

看她的,好像忘我地陶醉在乐声里。

老黑弹着弹着,心里怪起来。

会不会是疯子?因为她的打扮很特别。

天都黑了,在室内还戴着太阳眼镜和宽边的白色大帽子,不是有点不正常吗?他慢慢停下弹奏的手,怯声问:「这位客,要不要换一首曲子?」「你们常奏这首曲子吗?」客好不容易开了

「没有,很少点这一首。

」「不过,总有点过,是不是?」声音有些不高兴。

老黑想,这种气说话的,八成是当老师的。

大概是幼儿园或小学的老师吧。

「嗯,以前弹过。

不过很久没弹了。

」老黑回答。

「一年前有没有弹过?」老黑觉得这实在够无聊。

他笑笑说:「我们每天都在弹,哪月哪弹什么曲子,怎么会记得呢?」「一定记得的,」客肯定地说:「一年前在这一家酒吧的一楼,你们俩弹过这首曲子。

」「这家『白梅』?」老黑搔搔问伙伴,「你记不记得?」「没有,没有印象。

」吉他手厌烦地不搭理那位客。

「不可能,」客执着地说:「一对男,在你们的伴奏下,一次接一次地连着合唱了五六遍这首歌,你们怎么会不记得呢?」「……」两位琴师猛摇

「想想看,一定记得的。

客又说,那男的很会唱,带磁的歌喉让听了一生难忘。

是少有的歌喉,低沉的男低音,好迷好迷的男低音!「「哦,你说的是李先生吧,」老黑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那已经好久不来台东了。

」「李先生?他是做什么的?」「嗯!——好像做什么生意的。

对我们来说,每位客都是贵,那很喜欢唱歌。

也确实会唱,听说念大学时,是学校合唱团的团长哩。

」「哪家大学?」「嗯……,名字好长。

大概是外国的大学吧。

」「最近你们没见过他?」「嗯,好久了。

有一阵子他每天都来大喝特喝。

最近突然不来,恐怕是另外找到喜欢的地方吧。

客有点失望。

但她仍然不忘礼貌地拿出两张百元钞票赏给两位琴师。

「如果你们知道他可能去哪一家酒吧,拜托你们告诉我。

」「除了这一家白梅,他常去的两三家是……。

」「等一等!」客拿出手机,记下了老黑说的两三家店名。

然后一声谢谢,起身匆匆走了。

「你,告诉她那么多,不要紧吗?」小提琴手问老黑。

「你怕会给李先生添麻烦?」老黑笑笑说。

「不会啦,我又没说他的坏话。

而且那的也不像刑警。

」他说着把二百元小费塞进袋里。

「该拿的拿,我才不贪家一点小费呢。

」小提琴手不屑地说。

那天晚上,两位琴师走过客记下来的那几家店时,特别留意着看了看里面,但很怪地,始终没再看到那位客。

他们不相信地特地跑进去问几位熟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名怪异的到处在打听一个唱男低音的男子。

结果每个都摇说没有。

老黑不安起来,「好怪,那样郑重其事地记下了店名,却不来找,到底什么呢?」两怎么想也想不通。

老黑慨叹说:「很多客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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