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野的禁脔番外篇】梦碎兰摧（一）（2/6）

生的孩子，正在放声大哭着。

孩子？为什么偏偏是孩子呢？顾曼婷在枕上轻转螓首，室内三个老

的声音，「嗡嗡」

的响着，彷彿来自遥远的谷：「……不许碰水缸！产流血不停，千万不

能碰水缸……」

「……止血的药煮好了没有……」

又有大声的喊道。

顾曼婷全身软绵绵的，只感觉到室内似乎成了一团。

「快去唸经吧！阿婆，快去点香！」

一个老的声音响起：「……阿风，快烧香吧，烧了香之后绕着房子走，

把你的唤回来……」

「……到神桌下面去跪吧……」

另一个老说道「哇……哇……哇……」

孩子依然在哭着。

「怎么了？难道我要死了吗？」

顾曼婷努力地集中自己涣散的神志。

不行，孩子还需要她呢！不行，她还不要死、她还不能死，她要带孩子，她

还要帮丈夫生第二胎，她还要在舒腾风带着满身髒污回家时，帮他烧洗澡水、煮

饭给他吃，她还要去收割蔬菜……气空力尽的顾曼婷，努力地睁开眼睛，喃喃的

低唤道：「腾风……腾风……孩子……孩子……」

舒腾风一下子跪在了床前，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又红又肿，粗糙

的大手，握着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掌，他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曼婷！妳不许死！

妳不许死！」

「呸！呸！呸！」

阿婆在吐水，「阿风别说话，快烧香，烧香啊！快唸佛啊！」

空气裡有香味，她们真的烧起香来了！有喃喃的唸起经来……而这一切，

离顾曼婷都变得很遥远、很遥远。更多小说 ltxsb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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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那热热的体，仍然在从她体内往外流去，带着她的生命力，往

外流去，不断地流去……「孩子，」

顾曼婷挣扎着喊道：「孩子！」

「她要看孩子！」

也不知是谁在嚷道：「抱给她看！阿风，快抱给她看！」

舒腾风颤巍巍的接过那小婴儿来，那包裹得密密的，只露出小脸蛋的婴儿。

他含着泪把那脆弱而纤小得让担心的小婴，放在了妻子的枕边。

顾曼婷侧过去看孩子，皱皱的皮肤，红通通的，小嘴大张着，「哇哇」

的哭着，一双眼睛还未张开……初为母的顾曼婷，努力地睁大双眸去看，

那孩子有两排密密的睫毛，而且还是双眼皮呢！像极了丈夫舒腾风的双眼皮呢！

「她……会长成……一个很……很美很美的……孩儿！」

顾曼婷吃力的说道，然后带着澹澹的微笑，抬眼看向窗户。

窗户的旁边，摆放着一盆丈夫从山上採来送她的野生蝴蝶兰，顾曼婷心裡想

道，「她……这小婴儿……出生在蝴蝶兰盛开的季节。」

「梦……梦裡幽兰……」

顾曼婷轻声的唸叨着：「梦兰……舒梦兰……」

然后，顾曼婷握着舒腾风的纤手，逐渐放鬆了，美丽灵动的眼睛，慢慢地阖

拢，终于闭上了。

生命力从她身体裡流失了，完完全全地流走了。

「哇……哇……哇……」

彷彿感受到母亲离开的小婴儿，更是大声地哭着。

舒腾风双眼通红，绝望地凝视着那张床，那张并列着『生』与『死』的床。

他直挺挺的跪在床前，两眼直直的瞪视着，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他不动、不哭、不言、不语，只是直挺挺的跪在那儿。

只有孩子的哭声，伴随着唸经诵佛的声音，盪在小小的屋子裡……而这个

孩，就这样的来到了世间。

＊＊＊＊＊＊＊＊＊＊＊舒梦兰出生后的三个月，舒腾风几乎连正眼都没瞧

过这孩子，他完全坠失去妻子的极端悲痛中。

一年之内，他母丧妻亡，他认为自己是受了上天的诅咒。

每天都上山伐木，努力工作着，他将巨木一根又一根奋力地砍下、锯断，他

每天工作得比任何都卖力，他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满心的悲愤，都藉着这些

树木一样，不断地倒下去，倒下去，倒下去……于是，他成了伐木场裡最模范的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