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2/5）

因伤风引了咳嗽不止.我们召了医生,他开了药,却没有出现预期的治疗效果.最后,医生诊断是露茜莉亚的肺部出了问题.她被通知她将不会再有另一个夏天.

这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在恐慌中我遍寻名医,她也不惜重金找寻可以回春妙方.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她那死于对波斯战争中的丈夫留下给她的家产根本用之不竭.后来,她告诉我她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她想和我一起更长久一些.我儘心力去照顾她.但一切都是徒劳.露茜莉亚渐消瘦.她的脸庞凹陷下去.每次造后,她都异常疲惫.而我则噩梦连连.其中一个原因是露茜莉亚的先夫在遗嘱中订明:一旦露茜莉亚不在世,所有财产将归于他的姪儿所有.即使露茜莉亚有心留一小部份财产给我,在律法面前她也无能为力.我会马上一贫如洗,如要生存,就只能在暗的窄巷中出卖身体去赚取微薄的收煳.但我最害怕的还是失去露茜莉亚.我想过到时自我了断,可是我信奉的宗教不容许自我结束生命.在教义下,死亡只能经年迈,疾病或英勇战死达成.

帝国正处于和平盛世.即使在战争时期,他们也不会像我以前的部族一样容许子加行伍,执戈杀敌.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角斗场上血染黄沙.

五.

角斗士以生死较量已很流行,原本,它只是用来点缀一下在场中传统的决斗,而最早的角斗士表演滑稽多于血腥.们会以看到穿着展露身体护甲的子在场中打打闹闹而捧腹大笑.那些角斗士也极少有死伤.但渐渐地,新加的角斗士越来越专业,最后原本只在男角斗士间出现的杀戮也成为角斗士竞技时的常态.

『我们即将面对死亡者向尔致敬!』

这台词出自中时带有一种异的感动力.那些护甲,胸脯,美丽的面孔以及即将出现的艳血飞溅场面令观众着迷.当美丽的事物遭到毁灭时,它会产生另外一种异的美感.

现在,角斗士已成为一种高危职业.正因如此,她们比以前更受青睐.有如男般在场中一决生死.事实上,角斗士在场中存活率和男的差不了多少.以拇指朝天表示免其一死的手势越来越罕见.而角斗士比起男的更少哀求饶命.一柄指向对方要害的短剑,高挺待刺的胸脯,一记猛刺然后被杀者尸体就由木车子送回角斗场下方暗廊道的井前,尸体在扑通一声后消失在通往海湾的地下河水中…

我知道我自己的技艺已很不一般.可是,我没有幻想:我是或迟或早会一命呜呼的.但这总比在露茜莉亚离世后要被迫和另一个同床好.

作为自幼即被训练成战士的我,这是我必然的选择.但除此之外,我渴望露茜莉亚亲眼看到我在角斗场上的英姿,又或如我战败,亲眼看到我生命的最后结局.我知道这会令她伤心欲绝.可是,我也知道直至露茜莉亚吸最后一气她都不会忘记我.

正如我对露茜莉亚说:我是一个自私的子.我希望抓着永恆:只要她活着一天也不会被忘掉的那种永恆.

而露茜莉亚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会义无反顾.

六.

她安排好我第一次出场.

我的对手是一个年仅十八岁左右的新手.从她拿着小圆盾及短剑碰碰撞撞的进角斗场中那一刻,我已知道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击败她.她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很明显,她不是自愿加训练营参与这生死游戏的.

『我们即将面对死亡者向尔致敬!』我们照本宣科的把台词唸出.

我看到露茜莉亚点.她知道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她是这天角斗士活动的赞助,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们手了.一如所料,那子很快竟仰卧在我脚下,她的盔和盾都滚得远远,而她正因面临生关死劫而大汗淋漓.

我把剑尖指向她的胸脯.她应该要以无畏的姿态去迎接我的刺戮的,可是她只能不断发抖.

场中的观众都发出嘘声.在角斗场中,慈悲本来就罕有.他们预期战败者要勇敢的接受命运.

在场一大半的拇指都是向下!

我望向露茜莉亚.在今天,她的决定才是唯一重要的.

她伸出了,把拇指朝天.

观众失望极了.通常,和观众意见打对台的会在政治上变成不受欢迎的.可是露茜莉亚不是政客.她不需要群众的认可.少逃出生天.她最少可以多活些子.这也是我和露茜莉亚一早就约定了的.

我不想双手沾上这新丁的鲜血.

七.

下一场就没有如此轻松了.

她来自库什,全身古铜色,高大威猛.

不少角斗士死在她手下.我一望而知,她绝不预期会因露茜莉亚手下留而存活,反之,她是希望把我在战斗中脆地杀掉.

事实上,也无需露茜莉亚的慈悲.我的剑进了她的肚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