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3/4）

是贼酋，却不似王庆为首。你哥哥之所以刑重，是他发狂无礼，辱我大帅！若不重重办他，大宋将士谁肯甘心，你这厮这般胆怯，莫非也辱了我家大帅？”

“没有！冤枉！不可能！”段五把摇的几乎甩掉了：“小自幼便崇拜童大帅，在乡里时做好百姓时，每每喝了酒便要发恨，恨不能在童大帅手下做个兵卒，随他去杀那些夏狗。我哥哥狗胆包天，为此我和段二那厮也已反目，打了他好几拳重的。”

“原来你竟有为大帅效力之心！”曹佯做惊叹，继而摇叹气：“却是可惜啊！段五，你若没有弃军私逃，还居反贼主将之位，登高一呼，献出西京城，岂不是能将功折罪，别说凌迟，死罪或许都免了你的，说不得，还真能在大帅麾下为将呢。”

段五露出难以置信色：“怎么可能？造反乃是诛九族的罪……”

曹怜悯地一笑：“哎，主犯却是王庆，又不是你段五，闻世崇你该认识吧？此献了南丰，不仅不追究他参与造反的罪责，大帅更亲封他做了黄河水军统领。再说本朝十大节度使，哪个不是据山造反在先？招安后却是大俸大禄受用。”

段五呆了呆，脸上露出悔恨莫及之色，忽然一抬，目光急迫坚决：“将军！将军放我离去，我自领了本部兵马开城投降！”

曹摇道：“如今城里，晋贼兵马比你更多，钮文忠兵多将广，你只孤家寡一个，手下有无强将，莫要城尚未开，先遭他害了。”

段五听了大觉有理，顿时有发起呆来，他本来也非有智之士，然而此刻生死关，却是猛然福至心灵，纵身一滚，滚到曹脚下，匍匐道：“将军，求你与我一支兵马，与我同进西京，西京南城，全是我的马，并无一个晋贼的在，只凭段五这张脸，进出易如反掌。”

曹扭看向童贯，童贯满脸喜色，连连点。

此时正值四更，曹点起麾下众军，分为三路：袁朗、滕戣、滕戡领一路，绕去北门外驻防；杜壆、竺敬、柳元领一路，绕去西门外驻防；曹亲自和许贯忠、萧嘉穗、卢俊义、孙安四个，引军一万，带着段五去南门城。

至于东门，则由童贯引大军驻防。

单说曹这一路，披软战，马摘鸾铃，趁着满地如霜雪般月色，远远绕过城墙，来到南城，径奔城门而来。

城上守军眼见大兵来，顿时敲锣打鼓呐喊起来，段五见了大惊，独自骑匹马，飞奔到城下，大喝道：“吵什么吵，都失心疯了么？段狗儿那撮鸟何在，你他娘的认不出本帅了？”

城上一名偏将听得耳熟，忙聚集许多灯笼望下照去，细细一看，果然正是段五！

那偏将见了段五，又惊又喜，大道：“啊呀，竟是五爷回来了，五爷你、你不是弃了我等，独自走了么？”

段五听罢，这才想起之前也是唤此给他开的城门，一张脸瞬间涨红，咬牙切齿道：“休得胡言道，扰我军心，本帅出城，是为了亲自接引援兵，如今援兵已至，还不速速开城？”

那个偏将段狗儿，说来也巧，本就是段家的庄丁，当初随着杀上房山落的，资格虽老，却是不招喜，故而只在军中做个偏将，是故唤段五做五爷，却是区别于二爷段二也。

当下段狗儿欢欢喜喜开了城门，曹带大军一举涌，正待下令抢了城门，却听那段狗儿笑哈哈道：“五爷，如今哪里得援兵来？定是你降了宋军，领宋军来取西京对不对？”

段五这一惊非同小可，曹却是道：“你知道我等是宋军，还开城门？”

段狗儿笑道：“宋军又怎地？岂不比晋军要好。这位将军你却不知，那些老西儿，自知道楚王败亡了，一个个的嘴脸好不刁钻，见了面便讥嘲辱没我们这些淮西，稍微还嘴，拔拳就打。娘的，大家分明都是反贼，他们倒似高我们一似的，将军你想，当反贼还要当下等的反贼，岂不冤枉？五爷他又不肯替兄弟们做主，与其平白受他们欺负，倒不如大家随五爷降了宋军，本来我等便也是宋嘛。”

曹听了大笑：“这位兄弟倒是见得明白，既然你有这般想，你且去把你们自家兵马召集起来，都出兵器，在营中等候发落。”

段狗儿听了摇道：“将军，倒不如让我们做先锋，大家一同去老西儿，好歹给兄弟们落些功劳，将功折罪，洗清了贼名，回家好做良民。”

曹听了愈发惊，点道：“罢了，若你有这般本事，不惟将功折罪，我还要替你请功论赏呢。”

段狗儿又摇道：“若当真有功劳，便都算在五爷上，他的罪大，想必折起来也需要多些功劳。”

段五听了，不由感动，哽咽道：“啊呀，狗儿，你竟有这般忠心，五爷我一向慢待你也。”

段狗儿憨憨笑道：“说什么慢待，五岁那年大旱，饿杀了爹娘，若不是三小姐要我去段家给她做马儿骑，又迫你和二爷拿馒充作料喂我，早被野狗啃了骨去。这番恩德，岂不要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