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店的神崎小姐》（4）（2/12）

而能冠以拉面名号的只有兰州牛面，遗憾的是我在国内生活了二十多个年里，始终没有机会去甘肃品尝地地道道的牛面，倒是开遍大街小巷的兰州拉面吃过不下数次。

若是拿它作为拉面的标准，难免有失公允。

当然我并非要比个高低好坏，归根结底是平白无故生出的绪使必须我从过去的经历中一定要得到相似事物，两相对照方能缓解心中的疑虑。

这么说或许太过严重，现实意义来说，我着实不想让一碗拉面摧毁掉自己对本料理还未建立起的好感。

平道前黑黄相间的起落杆缓慢降下，各色警示灯闪烁不息。

左侧廊桥下方，电车碾碎蜂鸣器鼓噪声响和乌鸦啸叫，茜色夕阳投出的光影中呼啸而过。

我站在此端，飞速移动的车厢与车厢间隙中，看到了道对面那家面店。

汽笛渐远，走过三四米的轨道来到面店近前。

挂在门的展示页上分门别类地记录着各色品类，整齐排列的橘色灯打在水泥路面。

右侧夹脚里自行车歪斜车摆放，毂与圈之间细长辐条上暗红色锈迹几乎覆盖原本铁色，孤独的停在杂丛生的角落。

王楠先我一步推门进，我紧跟其后。

风铃、不知名乐队演唱的流行摇滚、店员中气十足的“欢迎光临”，以及猪骨熬煮过后散发出的浓郁气味。

我站在贩卖机前，没过多犹豫按下按钮，内部机扣轻响，片刻一千元化成一枚邮票大小的白色纸条。

我的是叉烧拉面，王楠选的是盐味。

“你来过这家？”我拿起从贩卖机中掉落的餐劵。

“上个星期。

”王楠手指按住太阳，回忆道。

“好吃？”“不难吃。

”不难吃不等于好吃，难吃不等于不好吃，我脑中的想法绕来绕去。

坐稳身子，一位肤色偏黑，身材高大的店员适时出现。

四肢修长有力，腿形优美动，宽松职业装下似乎隐藏着连绵不绝的生命力，尽管她说不上好看。

店员放下冰水，收走我和王楠的餐劵，询问面条软硬、汤底浓淡之类的问题。

王楠要了硬面、浓汤，我再三考虑保守的全部选了普通。

等待调理拉面的期间，我支颐凝视当下环境。

二十平米见方的局促空间被吧台分成两个世界。

内侧裹紧巾的拉面师傅有条不紊地往锅边笊篱内放置生面，在顶印有“无拉面不生”标语的下方，他手臂渐次重复那些历经千万次验证的动作和常年如一的台词。

外侧自然是我与王楠这类食客，棕红色的桌面静置几罐玻璃瓶，依次是蒜泥、泡姜、辣油。

我拿起其中一个，百无聊赖的摆弄起来。

“知道吗？据我观察，住我们上的尼泊尔是个十足的骗子。

”王楠手指沾了沾店员送来冰水时不小心留下的水渍，写出两个汉字。

“骗子？”我停止手中的动作，辨认王楠写在桌面上的汉字，看不清。

“他语实际上说得很地道。

”王楠说。

“何以见得？”我与尼泊尔之间并无集，从末对他的生活产后过多的关注。

“我前天去过一趟池袋，可记得？”这件事才过去两天，无论如何不可能忘记。

“自然没忘记。

说下午三点前回来，叫我等你一起吃饭，谁成想等到晚间凌晨才赶回宿舍，让我好等。

”“生气了。

”王楠低，轻叩桌面，“库库”作响。

“何至于那样小气，顶多抱怨几句。

”冰水下肚，胃里翻江倒海愈发觉得饥饿。

“这不怪我，实在太多事不可抗力。

”他手指向自己的脑门说，“我这里，一旦感到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执行。

像是任务使命？”他斟酌用词。

“总而言之，我无法按照正常标准行事。

”“包括犯罪？”我开戏谑。

“没到那个地步。

”他说，“至少目前没有。

”“是吗。

”“你不相信。

”“不，我相信。

”“所谓‘正常’是普世规则下形成的固有认知，我自出生到现在从末拥有过那东西，或者说我是个末完全教化的现代野。

”王楠擦了擦手指，“难以把握，打从心底里做不到。

”“不坏。

”就这一点，他有艺术家的天赋，也可能是罪犯的天赋。

“不坏但也不好？”他说。

“同你对拉面的评价一样。

”我道，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