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地狱之沉沦（13）（2/11）

中……调教以来的过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刚开始一切顺利，羽很倔强，但仍在状况内，意外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应该是他一会儿。

偶尔「一会儿」只有一次「、看起来明显矛盾的说法，把自己激怒了吧。

催眠之后才发现，原来他说的都是实话，是指养父偶尔强他，但叫他」

贱货。

只有一次……但自己的错误也许在那之前就犯下了，看见他突然被揭幼年往事呕出鲜血，自己也吓了一跳，让他休息了一天，怕他承受不了。

毕竟原意只是想把他打后重塑，并不想把他打碎变成疯子，医生可以接续好断骨错位生长，但再高明的医生都无法把一滩泥重塑为……事实证明忍低估了他的底线，他的比自己想象的强韧得多。

那鲜血大概只是他为了强忍住欲咬舌尖出来的吧，倒被自己误会了……同样的错误也发生在他被自己施以木马之刑后，也是让他在调教台上休息了一天一夜，给了他充分的时间缓解压力、思考对策。

有些就是这样，压力越大，反弹越大，只有连续毫不停歇的打击，不给予他思索的时间，才能彻底击溃他的意志……错误不只这一处。

忍露出水面吸了气，自己在催眠时太急于求成，对自己太有信心，以至于忽略了隶的心理变化，在问到羽下体鞭痕来历的时候迫太急，导致了他中途自醒……可是，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怪，承认了养父的侵犯，却不承认虐？。

水珠沿着忍的胸膛向下滚落，略略有些发痒。

忍瞑目沉思着，幽暗的灯光下，浴室里弥漫着如烟如雾般湿的水汽……偶尔……。

只有一次……。

下体的鞭痕……。

你一定看错了……。

他没有打我……。

忍脑海中灵光忽现，他一直认为鞭打羽的是吉野茂，但羽死不承认，但如果羽说的是实话呢？。

吉野茂原本是异恋，可能惑于羽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容貌而克制不住，可他从哪里学来的虐手法呢？。

因此执鞭的完全可能另有其，羽并非不承认，而是自己的提示出了错，才导致了羽的自醒？。

彷佛一滴新鲜的墨迹滴落在洁白的云纸上，鲜明而光润，忍一振，长久以来的疑虑一扫而空，不觉笑了起来……是啊，自己就是太自信，太依赖于过去的经验和主观直觉，才会认为羽是为了逃避养父将他视为禁脔的命运被出走，才会认为羽在自相矛盾的说谎，跳出习惯思维，换个角度去看，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忍微笑，在便笺上写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经验和直觉……想了想又在下面加上一句：信任这个隶，他说的可能是实话……忍回想起他和羽打道的一幕幕场景，毫无疑问这个年轻有极强的道德感和羞耻心，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声声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是常态，但显然仍让他感觉痛苦，所以他才会说他过得不快乐。

养父的背叛也让他难以忍受，只有当他把吉野视为陌生时，才能真正释怀。

这样看来，他倒是个待宽厚、责己甚严的呢，对于自己和自己亲敬重的怀有那么一点点并不讨厌的道德洁癖……这样的，说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细细想来，他至今还没有真正骗过自己。

到底还年轻啊，即使知道必要，还是很难生活在谎言中……忍微笑着叹息着，看着便笺上那几行字。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经验和直觉……——信任这个隶，他说的可能是实话……任何一个调教师都知道，调教隶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打击隶的自信，让他失去对事物的掌控力，怀疑自我，否定自我，最终放弃自我，转而信任调教师，心甘愿地化为调教师所代表的绝对力量的一部分。

而他现在在做什么？。

——不要太相信自己……。

——信任这个隶……。

忍双手抓住木桶的边缘，指节已因过于用力而发白。

万籁俱静的夜里，彷佛有小虫子啃噬树叶的沙沙声，这声音越来越大，一点一点地近，彷佛就在自己的血脉里灵魂里啃噬……不要太相信自己……。

信任这个隶……。

他只觉一阵晕眩，令他震惊的是他不仅这么想，而且真心实意地打算这么做。

这个隶，竟然动摇了他对自己的信心，而且让他信任和安心！。

他和他……。

主和隶……。

调教师与受训者……。

引导者与接受者……。

究竟谁在调教谁？谁在碎谁？。

苍凉的夜空里，彷佛有谁在放声大笑。

那宛如泼墨般的天之尽，有种他从末意识到的、更沉、也是更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