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止返（第四章）下（23/29）

钻。

「呕——」

眼泪和唾混着胃里的残渣从嘴角溢出，索不再去管，任由扑面的流水冲刷，发出分不清意义的呜咽。

手脚反滑动几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光滑的瓷砖贴在湿透的衣衫下，传来凉透灵魂的舒爽，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年秋，那只趴在拆到一半的平房边的流狗。

我竟有些羡慕它，至少太阳出来时还能感受到惬意，而我连唯一的温暖都已失去。

昏昏沉沉中，脸上传来拍打，「醒醒——」

然而冰到麻木的侧脸没有任何感觉。

「起来！。」

语气带着恼怒。

睁眼是一片灯光直炫目的白，身体本能先一步扶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靠墙摸进房间摔在床上。

震让思维清晰了不少，「妈？。我……。」

「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都什么天了，想死是吧！。」

听到「死」

字我全身一颤，身姿矫健地跳到地上把自己扒了个净净。

直到浑身凉飕飕，抬才发现她没好气地瞪着我，我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双手不知道往哪挡。

「我……。」

刚想找什么遮一下，一条毛毯就扔到脸上，还不等我手忙脚接住，接二连三的衣服又盖在上。

或许是她的关心给了一丝希望，事还有转圜的机会，然而摸到她枕时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怎么又睡着了？。」

被连续叫醒，后脑感到一阵刺痛，下意识把手扒拉开捂住耳朵。

翻身到一半，冷不防上挨了一掌。

「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她作势欲起，「我走了……。」

「别走！。」

我反将她抱住，「别走……。」

「放手！。」

余波远未消散，被她「凶恶煞」

的样子一吓，我触电般往后缩，后脑还撞在床发出「咚」

的一声，尽管疼得要命也不敢有丝毫装可怜的样子，只是努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房间安静下来。

阮晴叹息道：「我要走了。」

我一听慌了，也顾不上揉脑袋，「能不能别走？。以后我一定改……。」

「不管刚才……。」

她抬手阻止，「本来就到时间了……。」

我一个翻身跪直在床上，拉住她被惊起的右手，「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刚才就当什么都没……。」

说到这又泛起阵阵钝痛，恨不得把后脑噼开。

清凉的触感从太阳传来，我忍不住闭目享受。

「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都怪妈妈……。」

闻言我立刻握住她的手，「不怪你……。」

她也没有再生气，仍是不急不缓地为我按着，「妈妈只当你什么都不懂在说胡话，以后可别这么傻傻分不清了，听到没？。至多……。妈妈早就告诉过你，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来，你这混蛋怎么就一直不信呢？。」

二十年水融的温发挥着强大无匹的惯，生生将碎的裂隙粘合在一起，让我与她依旧触手可及。

「也别再糟蹋自己了，要不是……。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折腾死？。」

「死了也是活该……。」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小声嘟囔道。

没想到上又挨了一掌，「说什么傻话呢！。」

我默默伏下身子，脸埋在床上不敢看她，「我的简直不是事……。」

「我问遍了你的老师同学，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整天就发呆，说是早恋也不像，到最后死结竟然在我这，你说你都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从老家回来之后就觉得，妈你这么……。这么……。」

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现她的好，「还这么可怜，都没怎么好好享受过生活，还要被我拖累到四五十岁，到时候什么都晚了，不如早点找个好……。但是我又舍不得，别的男靠不住，都是见色起意……。」

「脆……。脆不如我自己……。」

我想我一定是失心疯了，把一筐子压在心底的想法全部倒了出来，见她把手扬了起来，梗着脖子与她对视。

「我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把这些心思全都忘掉吧，只要你能好好的，妈妈就没有遗憾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冲动了，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吗？。妈妈只有你了……。」

「家里的资产还是给你婧姨保管，需要什么就去她那儿支取，有什么事也找你婧姨商量，抽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