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4)(9/10)

诚,“方才……属下僭越了。”

这直接的点破,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穆桂英勉强维持的虚弱的防御壳。她搭在锦被上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更深地向内侧蜷去,像要嵌入墙壁的隙缝。

李元昊并未期待她的回应,兀自说了下去,声音里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得不屏息聆听的力量:

“然则,属下斗胆,仍须进言。大小姐心志之高洁、性情之刚烈,属下半生戎马,前所未见。然天地为炉,造化为工。纵是万载玄铁,亦需熔炼千锤百锻,方能成那不世神锋。”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层锦衾的阻隔,落在她紧绷的背脊上,“方才属下所用,乃祖传以暴制邪的”金鼓镇煞“之法,非绝境、非刚烈无匹者绝不可用!此法非只镇外邪入体之病痛寒热,尤重于破心中迷障、焚身内阴郁!”

他刻意加重了“绝境”、“刚烈无匹”、“焚身内阴郁”几个词,每一个音节都如

同沉闷的鼓点敲打在穆桂英的心坎上。这与她此刻内心感受到的那种被迫“敞开”、被强行“疏导”、被某种无形火焰灼烧过的感觉……何其契合!  “大小姐忠烈满门,英名冠绝九州。然越是如此,背负越是如山如岳。” 李元昊向前缓慢踱了半步,身影在烛光下拉得更长,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忠孝节义,四字如锁,锁的是血肉骨魂!寻常女子,但求相夫教子,一生安乐便已圆满。可大小姐是何等人?您是天生的统帅,是擎天的巨梁!生来便是要扛下万钧重压,在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生路的英雌!”

他话语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与深刻的剖析:

“这份天降的使命,这份担起国恨家仇的沉重,岂是寻常”贞静贤淑“所能承载?那套约束凡俗女儿的规矩、礼法,那套讲究”温良恭俭让“的闺阁戒律,于杨家浑天侯身上,无异于精钢铁甲上缠绕的布帛丝绸!看似增添华美,实则是束缚神龙,消磨它搏杀九天的利爪!您可曾见过翱翔九天的苍鹰在意翎羽是否被泥污沾染一寸?可曾见过开疆拓土的帝王,在乎征衣上溅落了几滴敌人或同袍的热血?!”

每一个反问句都如同重锤!穆桂英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紧闭的眼睑下,眼珠在急速地转动。他的话像一把锋利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撬动着她内心最坚固、也最疼痛的基石——那身为杨门寡妇、身为浑天侯爷必须时刻维护的清白无瑕的贞节!这份贞节,在失去丈夫后,已不仅仅是个人名节,更是杨家一门忠烈不容玷污的象征!是她在无数个清冷深夜用以支撑自己不至倒下的无形支柱!如今,这支柱竟被他冷酷地……与她的统帅英姿对立起来!甚至暗示这东西……是缚住她神龙的累赘?!

“昨日悬崖之下,若非那忠贞之绳索捆缚,大小姐为救亲长,又何须以身犯险?” 李元昊声音倏然转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穿透力,直指核心!“太君与婆母皆在魔爪,生死一线!此等绝境之下,任何一军统帅,若只为自身清白虚名而束手,那便是真正的不忠不孝!不配执掌帅印!真正的忠烈,是破釜沉舟,是以自身为饵为刃,去撕碎那缠身的毒蟒!哪怕衣衫破碎,皮开肉绽,亦要将那毒蟒碾入泥涂!只要目的达成,保住了宗庙根本,便是披荆棘染血垢,又有何妨?!”

“目的达成……宗庙根本……” 穆桂英的意识深处仿佛被这几个词狠狠击中!是啊……她当时不正是为这个吗?为救人孤身冲锋,如果自己死了,单凭穆柯寨众人又怎能在乱党迫害中存活下来呢?

“清白?节义?

” 李元昊的声音如同从极寒之地传来,带着彻骨的讽刺,“这世间评判的目光,如风中浮尘!今日能把你捧上神坛顶礼膜拜,明日便能因一次无奈的跌倒而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唾骂羞辱!而您的家族,您的血脉,您拼死守护的杨家忠烈旌旗,这些才是真正重若泰山的实体!”

他的话语变得如同幽深的低吟,一字一句,清晰地、缓慢地渗入她混乱的思绪:

“大小姐细想,昨日山上,纵然您以死明志力竭而亡,博得那虚空清名。太君与婆母会如何?无了壮年名将镇守,最终不还是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杨门仅存的擎天支柱倾颓于忠义之名下,那时节,还有何人能执起杨家将的旌旗?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杨门英灵?他们会因您的拼死冲锋而欣慰吗?不!他们会咆哮泣血,恨这愚忠迂阔葬送了兴复门楣的火种!”

“污秽,是泥潭,亦是盾牌!是刺入敌心的利刃,是保护您真正珍视之物的沉重铠甲!” 他的声音陡然又沉了下去,仿佛带着一种悲悯的肯定。

李元昊停了片刻,给那番极具冲击力的话语在她心头碰撞、震荡、裂开缝隙的时间。房间里的寂静只剩下烛泪滴落的微弱声响和她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方才属下所施之”金鼓镇煞“逆法,亦是此理!” 他抓住这个节点,将今夜那场痛苦的“治疗”直接与他话语中的思想无缝衔接!“病入膏肓,非猛药不可救沉疴!心魂郁结,非重手不能破迷障!属下手重如刀,心赤如火!只为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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