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6)(9/14)

慌失措地被一个锦衣华服的半大少年用脚踹开。正是杨文广。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金玉为饰、华而不实的短剑别在腰间,此刻昂首挺胸,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游手好闲、面色谄媚的小厮。

杨文广也看到了母亲,那骄横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小猴子似的机灵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母亲那紧握弓臂、指节发白的双手和眼神中几欲冻结的寒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娘……”他咕哝了一声,脸上堆起假笑,试图绕开箭坪溜走。

“站住。”穆桂英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疲惫,但那份穿透空气的冷厉,让整个箭坪上所有呼喝射箭之声瞬间全部停歇。一道道目光,敬畏的、惊讶的、隐含轻蔑的……全部投射过来。整个箭坪静得可怕。

杨文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毕竟还是畏惧母亲的威严,尤其是在母亲明显气头之上。

“你又去了哪里?弄这一身?”穆桂英将大弓放下,箭步上前

。她并未动手打骂,但那每一步都带着战场上的煞气,紧束狼腰下摆动的腿部线条充满蓄势待发的压力。她那饱经风霜、英气逼人的凤目上下扫视着儿子,目光在他那华贵却沾着明显脂粉印记与酒渍的锦袍领口停顿了一瞬。那熟悉的、淡淡的廉价脂粉甜腻气味钻入穆桂英的鼻腔,那是寨外镇上土娼窝子里才用的劣质东西。一瞬间,巨大的失望、痛心和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难道天波府忠烈之名尚未蒙难洗刷,这唯一的根苗就要彻底烂在污泥里吗?昨日那演武场中无人理会的死寂与今日儿子这公然寻欢作乐、羞辱门楣的场面交织碰撞,一股毁灭般的冲动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她的手指攥得更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嘣声,腰腹间的肌肉绷得如拉紧的战弓。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微屈,仿佛下一秒就要踏碎脚下的青石。

“娘。我……我没有。”杨文广看着母亲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却冰冷彻骨的怒意,顿时慌了神,“是……是李大哥。是李存孝。他……他带我出去散心。我什么也没干。他给我买了身新衣裳。还……还教我怎么识人心……”他急于撇清,却语无伦次,慌乱中竟又抬出了那个让穆桂英心头警钟愈加强烈的人

“又是‘李存孝’?”穆桂英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寒潭。那份警觉瞬间压倒了怒火。这绝不简单。就在这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小辈犯错后的懊悔歉疚。

“穆将军。请息雷霆之怒。”

一身结实粗布短打扮的李元昊像一堵墙似的及时插进了母子之间,恰到好处地隔断了穆桂英足以冻结杨文广的视线风暴。他那不到七尺的身材在穆桂英接近七尺的伟岸面前显得矮了些,但那如山般的厚重感却不容忽视。他先是对杨文广低喝一声:“公子闭嘴。不可再顶撞母亲。” 声音带着威压,让杨文广一哆嗦,下意识闭了嘴。

随即,李元昊抱拳,对着穆桂英垂首,语带恳切和一丝不容忽视的责任感:“穆将军,此事千错万错,皆是属下之过。眼见少主因府中骤遭不幸,又远离繁华,久居山寨苦闷忧烦,日渐憔悴,属下这才斗胆请示过寨主,昨日午后带少主下山至附近镇子上游逛一圈,权作排遣。买些衣饰,也是……也是想让少主高兴些。”他抬起头,那张忠厚中带着精悍的脸上写满了诚恳,眼神坦然地迎向穆桂英审视如刀锋的目光:“属下向您保证,绝不敢带少主涉足任何不该去的腌臜之地。那领口上的污渍,想必是少主在饭庄用膳时不小心打翻酒盅沾上,又或是镇上人人

往,被擦脂抹粉的行人无意蹭到……”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压得极低,却带着无比真切的关怀,“少主年纪尚轻,骤然遭此家变,心中自有无限苦闷。昨日……穆将军您在演武场内耗尽心力的情形,属下远远路过看了些……也知您心力交瘁,对少主只怕也是无暇细致安抚教导。属下粗人一个,只想替将军分忧,替少主稍解烦闷。若有行事不妥之处,触怒将军,属下甘愿领受任何责罚。还望将军看在……少主孤寂忧心的份上,莫要再苛责他了。”

他将所有潜在的责任巧妙揽下,将杨文广的放纵归咎于“年少苦闷”、“排遣忧愁”,更是将母亲穆桂英的“疏于照看”“心力交瘁”作为儿子被他人“代劳陪伴”的理由。这简直是将一把裹着蜜糖的软刀,精准地刺入了穆桂英作为母亲最柔软的愧疚死穴和当下最脆弱的心防。同时,他言语中看似平淡地带出“昨日远远看过你在演武场的煎熬”,仿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隐晦而沉重的知情感和一丝怜悯,更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穆桂英最不愿示人的伤口——那份被所有人抛弃在演武场内独自挣扎、无人问津的凄凉之上。穆桂英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握弓的手抖得更厉害,指尖深深入韧实的皮制弓把中。

她死死盯着李元昊那双看似坦荡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的话里没有一个字指责自己,却句句诛心。儿子成了受害者,责任在他和在自己。这“李存孝”成了体恤少主苦闷的忠义之人。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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