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年风雨人生】第一章(女性第一视角,年代文,乡村,小三, 母子纯爱,孕肚。)(8/10)

洗得发白的软布里,放到我身边时,一股奇异的热流瞬间包裹了我冰冷绝望的心。

我艰难地侧过头,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

小脸还肿着,眉毛淡淡的,小嘴一瘪一瘪。可是……

「好丑……」我沙哑地吐出两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

王婶子凑过来一看,连声说:「哎哟!这孩子可一点不丑,等两周孩子长开

了!和连山肯定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他看见不定多稀罕呢!」这话一出口,屋

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王婶子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了嘴。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背过身去用袖子狠

狠擦脸。

稀罕?我可怜的男人,他甚至没能知道娃是男是女……

小家伙似乎哭累了,小嘴砸吧了几下,在我身边拱了拱,居然安静了下来。

妈端来一碗温热的红糖水,小心翼翼地喂我。

「妈,」我声音嘶哑地开口:「娃还没名字……」手指轻轻拂过他温热的小

耳垂。

妈抹着泪,哽咽道:「你是娃的亲娘,你给起……连山他……」

「就叫……薛念山。」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我都说不清的

坚定。

「让他记着他爹,记着这山……也记着,他娘会带着他,在这世上,稳稳当

当地活下去。」

连山没了,这信儿像长了腿儿的山风,呼啦一下子刮遍了整个燕子村。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个王八蛋,他怎

么就这么狠心呢?

我家那小院儿,再没了刨木头的「嚓嚓」声,也没了他回来时带的那股子汗

味儿的踏实劲儿。

院里院外,挤满了人,叹气声,擤鼻涕声,老娘们儿压低的哭声,搅和在一

块儿,吵吵的人心烦意乱

我躺在炕上,身子虚得像团棉花,刚生完念山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底下还丝

丝拉拉地疼。

可这疼,比起连山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似乎又算不上什么了。

妈抱着哭唧唧的念山,坐在炕沿儿上,眼睛肿得跟桃似的,整个人都木了。

头吵吵嚷嚷,我听见有人张罗着去鹰嘴涧找人。那涧深得吓人,底下全是

乱头砬子,谁不知道掉下去是啥光景?

可活要见人,死……死也得见个尸首啊!

我听着他们商量,听着柱子他们带着哭腔说当时咋也追不上那破车,听着有

人骂……

我把脸埋在枕头上,眼泪它自个儿往外淌,止不住,也不想止。

迷糊着,好像听见院里有人吵吵。是王四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

股子压不住的焦躁和:

「都吵吵啥!柱子!二叔!你们几个腿脚利索的,再带几个人,带上绳子、

杠子!跟我走!活人……」

他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哽噎:「活人人都得给我弄回来!嫂子刚生完,经

不起这么嚎丧!薛婶儿也顶不住!家里的事儿,都听我的!」

他这话说得嘎嘣溜脆,跟他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判若两人

我心里头木木的,也说不上是啥滋味。

爹当年说他「心眼子活泛过头」,这会儿,倒是显出他能张罗的一面了。

后半晌,天都擦黑了,外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妈抱着念山的手也是猛地一紧,孩子「哇」

地一声哭起来。

人抬回来了。盖着白布,就停在当院儿临时搭起的棚子里。

我没敢出去看,一眼都不敢。

光是听着外面那一片悲声,听着妈冲出去变了调的哭喊,我都够崩溃的了。

「山子啊……我的儿啊……」

我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像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

身子底下又一股温热涌出来,是血还是别的啥,我也分不清了。

头几天,我就像个抽了魂儿的木头人

王四海跑前跑后,真成了顶梁柱。

他扯白布,扎灵棚,订棺材,招呼来吊唁的乡亲,安排抬棺下葬的壮劳力

……

事儿办得麻溜利索,没让我和妈操一点心。

连山入土那天,是他捧着连山的牌位走在最前头,腰杆儿挺得溜直,脸上绷

得紧紧的。

下葬的时候,他第一个抄起铁锹,往新坟上铲土,铲得又快又狠,土坷垃砸

在棺材盖上,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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