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第一章（3/6）

我们已经走出院子一段距离，她听了 我的话好像有些生气，转过身去左看右

看的寻找着些什么，我有点害怕我说的哪句话惹她生气了，忐忑的松开了拉着她

的手，她疑惑的转回来，看着我的样子轻叹了一气，再次伸出了柔的手掌。

「算了，带 妈妈过去吧」。

「哦」

看着她眉目间流转出的一温柔，我明白了她的气愤不是对着我的，开心的

绪很快就恢复过来了，重新牵着她的手，感受着掌心结合处的温热。

去往小卖部的山间 小路上，我望着周围环境兴奋的跟她介绍着路边的花树

木，一直说个不停，只在她温柔回应的时候偶尔抬起仰视她的脸，在我 记忆里

她的脸跟现在的姐姐极其相似，她的衣着和皮肤让我无法想象到她的生活环境应

该是怎样的，我们这个贫瘠的村子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以我从没出

过村子的阅历，只能认为她是来自于一场大雨之后很远很远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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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气息像是风从远方带过来的清新空气，衣服是彩虹做的，云朵的白洗净

了她的牙齿，云朵的柔给予了她肌肤的触感，她的发也许是出自天边与地平线

相处，将黑色与明亮融合在了一起。

「是仙」，我在心里猜测着。

到了小卖部才知道这里早已关门，我很沮丧，去的时候满身轻松，回来的路

却走得沉重疲乏，幸好她一直在安慰着我，说以后会给我很多饼吃，我才没有

哭出来，一路到家后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她已经不见了，我四处寻找她的身影，走到正在眺望村的爷爷

身旁，焦急的开问：「，你看到之前来我们家里的那个 妈妈了吗」

失神的看着我，她的呼吸平静悠长，以我对她的了解，做出这个神态之

后往往她会有很多话要讲，内容从民间故事到村间琐事无所不包，但有一点是不

变的，那就是她说话之前往往会叹上一气。

「唉，傻孩子，她不是那个 妈妈，她是你的 妈妈，你很想见她吧？」

我正等着她继续说，没想到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种异常让我觉得很不习

惯，一时竟愣住了。

「老太婆，跟他说这些什么！」

爷爷的呵斥让我也清醒了些，想起她答应给我买的饼，我忍不住追问道：

「那我的 妈妈以后还来不来呢？」

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爷爷也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她后来真的没有再来过，只是从那之后，爷爷经常带回一箱一箱的饼，

那个时代的饼价格都比较昂贵，买这么多「奢侈品」对我们家来说是不可思议

的，我隐约觉得可能是天边的她送给我的，虽然没有再见面，心里却时常想起她

来。

两年后再见到她，是父亲把我从老家带往这座大城市的时候，可是那时我怎

么也想不到，那个 记忆里明亮 温暖的她已经身体略微发胖，不仅面黄眼浊，更是

成为了我平淡的生活中唯一的 梦魇。

我 回忆着饼的感，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了，她走了之后没多久

我就吃腻了饼，它不像我现在正吃着的面一样有水有汤，饼稍微吃多一点便

会舌燥。

心里想着这些 往事的期间，我一边小心翼翼的吃着面，一边还在用余光谨慎

的观察对面的。家里没有闹钟，以往我都是在她做饭发出的声音中醒来，这

次却沉睡在梦境里了。尽管我不在乎她是否愤怒，但我仍然担心今天起床晚了这

件事是否会让她冲长久的沉默，发出伤害我的力量或者恶毒的言语。

她吃面的动作果然逐渐大了起来，筷子多次撞击碗的声音显示出她比平时更

加烦躁，我感到黑云来临的压抑，在一切失控之前吃完了面，抓起书包就往门

去，暗自庆幸她没有拦我。

刚到门，父亲正巧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我急急的叫了一声「爸」，就连忙穿鞋想逃离这里，我知道接下来一定是一

阵烦的争吵。

父亲点点，拧了拧眉看着屋里。

「我回来了」

「哟，季总，你还知道回来，一晚上不落屋，你没死外……」

「唉，别那么说，晚上跟客户喝多了，在酒店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