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淑缘说母子(4/4)
林宇吃惊的是,乐安报姚敏的名讳四次,对方都不理睬。他把自己的名字连同报上,对方马上出迎。这很明显是主特意在给他抬身价。聂清源与他非亲非故,连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这样礼遇他这个林家庶子?
姚敏惊的却是,她眼中卑贱的庶子林宇,到底有什么神通过之处,让她敬仰的
如此高抬。见林宇正恭身而立,请她先进。姚敏走过庶子身旁时,不禁又看了林宇一眼。见他脸色恭敬,看不出丝毫得意,姚敏的步子停了下来,轻声说道:“走吧。”由侍
前引,四
进到竹楼,觉得一阵清凉。屋内一应台案、蒲席、屏风、瓷器等家具装饰莫不
致、秀雅,不染尘埃,洁净得彷佛不在尘世。林宇和姚敏毕竟自出生起就进出华府,虽心内惊叹,但不至感到不适。可乐安与听雪却只走了两步,就有些手足失措,好似怕弄脏了地板一样。
“先生静,请夫
、公子进里间相会。”绿衫
子微笑道。虽未明说,但乐安与听雪也都听得明白,便退在一旁恭候。
绿衫子手掌拍了两声,从侧门走出来两个同样绿衫翠裙的
子,端了茶出来。
绿衫子向乐安、听雪笑道:“两位请于此处品茶。”聂先生待客的怪异方式让四
都觉诧异,豪门贵府之间往来,把小厮、丫鬟挡在外面是很常见的事,算不上失礼。可既然已经待
有别,却又偏偏再礼遇一番。乐安、听雪作为下
,从未受过这样的接待,见主
又没有任何表示,犹豫片刻,也就欠身
座了。
“夫、公子这边请。”绿衫
子又引姚敏、林宇进到内厅。只见厅内四扇流霞屏风下,直身跪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束发纶巾,潇洒莫名。两侧下首位置,已设好两张茶案,都有屏风隔挡,幽静典雅。
“先生,客到了。”绿衫
子欠身道。
白衣公子按上古礼节,并不起身相迎,而是移坐席外,弯腰俯身,几欲贴至地面。
姚敏连忙跪坐俯身,恭敬回礼,伏地说道:“久仰聂先生大名,今有幸拜见,哪敢受先生如此大礼。”一个甜美的
子声音答道:“夫
误会了,我是先生的师妹淑缘,代先生接待贵客,我家先生疲于俗事,从不见客,还请夫
、公子谅解。”林宇闻声,心里一惊,抬
再看白衣公子,一张玉脸端庄秀丽,眉宇之间婉婉妩媚,风韵无限,果真是一个绝色
子作公子打扮而已。
姚敏因认错了,又被突如其来的公子变
惊住,一时答不上话,只歉意一笑。
三座品茶,淑缘每捧茶细品之时,都会拿一双珍珠般的明眸蕴笑打量林宇,然后红唇贴到茶盏,轻轻饮一
,好似不在品茶,而是在品
一般。林宇被她毫不掩饰的眼神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对那位藏在幕后的聂清缘更加好奇。
姚敏也察觉出淑缘看林宇的眼神,那眼神并非子对男子的勾引、挑逗,而是纯静坦然,毫不避嫌,犹如明月照
。心下好奇,也不时便朝林宇看一看。这庶子也只不过五官清秀俊朗罢了,有什么值得多看的?正疑惑间,却发现淑缘已将目光转向自己。
淑缘在姚敏的身上凝视片刻,笑道:“好一对母子,羡煞旁。”姚敏不知是何意,但本能的对这话听不
耳,只是对方是自己仰慕之
的弟子,不好发作,脸上却已微微露出不悦来。
林宇当然看到了,他心底的母亲只有沈娘,也不愿这清高孤傲的做他母亲,便替她解释
说道:“我生母早逝,太太对我恩重如山,聂先生又指明让我前来,故而便陪同母亲大拜访先生。”淑缘笑笑摇
,却转开话题问道:“两位前来求字,定是对聂字偏
尤佳。敢问二位,聂字
髓何在?”这或许是出考题,看自己是否有资格临摹聂字绝笔了,姚敏回答道:“聂先生的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集历代书法之大成,又不局于前
窠臼,千变万化,已是登峰造极,自成一家。”淑缘笑道:“夫
生于世家,言辞甚是慎微。方才所答虽不错,但都是世
赞誉之陈词,恐怕并非夫
心得。”姚敏赶紧解释道:“我十二岁时,第一次见到聂先生的真迹,便惊叹敬佩。多年来临摹痴迷,但愚不堪悟,只窥聂字皮毛而已。今
若能达成心愿,此生无憾。”说完,又欠身伏地。
“夫太谦虚了。尊府二公子代夫
求字时,便将夫
写的字帖递进来过。我家先生说,夫
已
得聂字妙趣,只需稍作点拨,便可登堂
室。”淑缘说道这儿,又绕到之前的话题上,笑着道:“公子虽非夫
亲生,于礼法却是夫
的儿子;夫
虽非公子生母,于缘分却是公子的母亲。方才我心生羡慕,不禁叹出声来,夫
不悦,公子辩解,这恰与聂字真髓背道而驰了。”林宇虽也模仿过聂体字,写得惟妙惟肖,但只是为了功名不得已苦练而已。
世对聂字的尊崇,他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听了这段似绕
令的哑谜,已被淑缘弄得云里雾里,不知这
作男装打扮的
子为什么一会儿说母子关系,一会儿又说书法。
姚敏听到这番话,却是一怔,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