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4/22)
过她心里很不好受,像是搁着一块石,所以也就顾不上想别的事儿了。她并不是要设法求得我们的怜悯,只是要把压在心里的重负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而已。我相当喜欢她,但愿老天保佑她没有
箔…到了屋里,她机械地替自己作准备工作。蹲在洗下身的盆上时她还问,“一点儿面包都没有吗?”范诺登听到这话就乐了,“来,喝一
。”说着他便把一只酒瓶推过去,可她抱怨道,她什么都不想喝。肚子早饿瘪了。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范诺登道。“别叫她打动你,又是老一套。但愿她说点儿别的,搞到一个饥肠辘辘的婊子,你又怎么能唤得起激来?”
对极了!我俩都没有一点激。至于这个姑娘,希冀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激
犹如指望她拿出一条宝石项链一样不切实际。不过这儿是那十五法郎,总得想个法子把它花了才是。正像打仗一样,战况一吃紧
都只想着和平,想着快点儿渡过难关,可是谁也没有勇气放下武器说,“我受够了……不
了。”
不行,还有十五法郎,谁也不再在乎这点儿钱,到来谁也得不到它。可是,这十五法郎正像各种事
的原始动力一般,一个
总是屈从于他周围的环境,而不是听他自个儿高谈阔论或是
脆抛弃这个原始动力。这个
不断地杀
、杀
,越是感到懦弱就越要表现出英勇无畏的气概,直到某一天战争结束了,所有的大炮一下子寂静下来,担架兵抬起缺胳膊少腿、血流如注的勇士们,把勋章挂在他们胸前。这时候他便可用余生去思索那十五法郎了。他失去了双眼,
也许是双臂,也许是两条腿,然而他也得到了慰藉,从此可以在冥冥苦想那早已被忘却的十五法郎中安度余生了。
这件事真是同打仗一模一样,我简直摆脱不了这种想法。姑娘想给我注一点激
,这种纠缠
的方式不禁使我想到,假如我犯傻钻进这样一个圈套里,被
拖上前线,我准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士兵。就我自己而论,我明白我会放弃一切,包括荣誉,只要能从这个烂摊子上逃脱出来。我无心
这种事,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可这
早已拿定主意要赚这十五法郎,即使我不愿为此拼命她也要
我去拼。不过,若是一个男
没有去拼命的勇气,谁也无法给他这个胆量。我们当中有些
这么懦弱,谁也无法叫他们成为勇士,哪怕把他们吓死了也无济于事。也许是我们懂得大多了,有些
并不是生活在此时此刻,他们或生活在刚刚逝去的过去,或生活在尚未到来的不久的将来。
我的脑子里始终想着要订立一个和约拉倒,我忘不了都是这十五法郎惹出来的麻烦。十五法郎!十五法郎对我意味着什么?何况这十五法郎还不是我的。
看来范诺登对待此事的态度倒是正常得多。他不在乎十五法郎这笔小钱,是此刻的景本身激发了他的兴致。在这类事
上需要显示勇气,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男子汉气概。不论我们成功与否,十五法郎算是扔掉了。或许除男子汉气概外还有别的什么也是不可缺少的,这就是意志吧。这一回我们又像战壕里的士兵了,他压根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如果他现在躲过去,以后反正还会挨一枪的,然而他并不躲避,仍像往常一样作战。纵使在灵魂
处,他像一只蟑螂一样胆小,而且自个儿也承认胆小,他仍会杀
,不断地杀
。只要给他一枝枪、一把刀,或者
脆叫他赤手空拳好了,他宁愿杀掉一百万
也不愿住手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
我望着范诺登对付这姑娘,只觉得自己是在看一部齿已脱开的机器,把这些齿
丢下别管,它们就会永远这样摆着,摩擦、滑脱,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直到有一只手关上电动机。他俩毫无半点激
地像一对山羊一样
媾,什么也不为,就为了那十五法郎在一块儿磨来蹭去,这副
景弄得我很倒胃
,最后只剩下一点儿那种动物般的好奇心了。那姑娘躺在床边上,范诺登俯在她身上,两脚牢牢地踩在地板上,真像一条色狼。我呢,就坐在他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以一种冷静的科学态度矜持地看着他们扭来扭去,即使这
景一直延续下去我也不在乎。这正如看着一部疯狂的机器把报纸不断地抛出来,几百
万张,几十亿张,几十兆张,上面的标题全是扯淡。尽管机器也疯了,看它反倒比看和
搞的这种把戏更来劲儿,更叫
着迷。我对范诺登和这姑娘的兴趣等于零。若能就这样坐着看此刻正在进行的、世界上的每一场这种表演,我的兴趣恐怕会比零还低。我无法区别这事儿同下雨或火山
发究竟有何不同。只要仍缺乏激
,这场表演便没有
味儿。看着那部机器也比看他们强,他们正像一部齿
脱开的机器,需要有一只手碰碰它,把它弄好。
它需要一个修理工。
我在范诺登身后跪下,更加留神地检验这部机器。姑娘把脑袋偏向一侧,绝望地瞧了我一眼说,“没有用,不行了。”听到这话,范诺登又鼓足劲儿起来,活像一
老公羊。他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怪物,宁肯折断了犄角也不肯停祝现在我又在他
上搔痒,更使他恼羞成怒。
“看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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