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 走章台良宵开夜宴（2/3）

媒，倒做到仔自家身来哉！”说着便握着秋谷的手，走到自家房里。金观察也同着过来。月芳敬过瓜子，提起全付的神应酬一番。

原来月芳在上海做生意的时候，叫做陆月卿，十年之前狠有些儿名气，枇杷花下，车马常盈。过了几年，不知怎么的忽然门前冷落起来。上海立不住，就到天津来做。在天津做了几年生意，也不见得怎样热闹。月芳回忆当的繁华，想着如今的落寞，对着那花朝月夕，未免有许多的

旧恨新愁。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cｏmｍ?lｔxsfb.com.com如今见了章秋谷，虽然是初次见面，却把秋谷当作个旧时恩客一般，把自己的遭逢身世约约略略的和秋谷说了一番。发布页Ltxsdz…℃〇M金观察和章秋谷听了，都叹息不已。

秋谷见月芳虽然将近中年，芳时已过，却是语言伶俐，丰格清华，心上便觉得有些属意。略略的坐了一坐，便向金观察道：“时候已经不早，差不多将近五更，我们还是回去罢。”金观察点一点，便同着坐轿回去。

秋谷因晚间困倦，又路上辛苦，直睡到十点钟方才起身。金观察已经上了衙门回来，和秋谷商议，要请他当洋务局的总文案。秋谷想了一想，也便答应。秋谷本来有个候选同知的功名，就是安中堂办顺直捐的时候，秋谷太夫听得说，这一次开捐以后就要永远停捐，那顺直捐的折扣又实在来得便宜，就出了七百多两银子，和秋谷捐了个候选同知。秋谷心上不愿用捐班出身，这个衔从来没有用过。如今金观察要请秋谷当洋务局总文案，官场里的规矩，没有功名的是不能当差的，这个洋务局总文案又是个紧要的差使，不能不搬出这个功名来装一装场面。

金观察因秋谷素高傲，一定不肯受他的委札，便把委札改了个照会，用上关防，自己亲手送秋谷。秋谷接过来看时，见不是札子，方才道谢一声，收了下来。又向金观察说道：“小侄蒙老表伯的垂，本应立刻到差。但是千里长途，未免有些劳顿，要在老表伯这里告假三天，小侄也好借此休息。”金观察听了自然一答应。

到了晚间，金观察又在双福班请秋谷吃了一台酒。秋谷又看中了一个十三岁的清倌，名叫月香，邀同众到月香房间里去打了一个茶围。

一连闹了几天，秋谷假期已满，金观察同着秋谷到洋务局去到差视事。又引着他见了会办宋观察、帮办徐观察、提调召太守。秋谷见了宋观察、徐观察、召太守等，并不请安，也不行礼，只打了一个拱。那知这位宋观察和徐观察，是最有官场习气，最闹牌子的，见了秋谷这样的礼数疏狂，语言直率，心上大大的不以为然；只碍着金观察的面子，不好说出什么来。只有提调召太守，是个举出身，少年时也是个有名的狂士，见了章秋谷这样的丰裁俊爽，举止从容，知道不是寻常物，便有心要结识这个。两个常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我佩服你的意气，你羡慕我的才华，倒成了披肝沥胆的朋友。

秋谷自到洋务局以后，金观察每逢有了疑难的涉，便和秋谷商量。秋谷感激金观察推诚相待，也是推心置腹的和他尽心策画，竭力扶持，宾

主之间十分相得。

有时遇着事棘手的地方，秋谷又援照各国的条约，和外国反复辩论，外国也无可如何。

这一天，秋谷正在洋务局里和召太守讲论那中外约章的失败。讲论了一回，又提起近来涉的困难来，秋谷便向召太守道：“我们中国到了如今的这般时候，再要和洋办涉，自然是困难非常。但是这个原因，不在于如今那班办涉的员，却在于当初那些定条约的饭桶。为什么呢？这个条约原是国际里一件最紧要、最重大的东西。另外有这样的一家学问，文钩义，和别的文法大不相同，不是局外的可以弄得来的。所以他们泰西各国订定条约，另有条约专家，一字一句细细的斟酌，就是一个半个字儿也不是轻易用的。那里像我们中国一般，把这样紧要的事一古脑儿都给那一班不谙涉、不懂条约的大员，自然闹出许多笑话、种种失败来了。更兼这个商订条约的这一种学问，里的道理甚是微，你就是放着几个博古通今的名士，熔经铸史的大儒，在这里要是叫他和外国订起条约来，也未见得一定就会妥当。总之，这个学问别是一种工夫，另有一家门路。就和我们中国的公文案牍一般，尽有那一班下笔千言的才子，你叫他办个照例的公牍，他倒提不起笔来。那些州县衙门里的书吏，平时写个条子都写不上来的，办起公事来倒办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些儿不通的地方。商订条约，办理涉，也就是这个样儿，一丝一毫都错不得的。比如你当个办涉的员，和洋订一个条约，那条约里的话儿看上去都是平平常常，并没有什么紧要的地方；那里知道，到了后洋忽然来和你涉起来，认定了条约里的一句说话，当作个和你涉的凭据，只说约章里面早已订明，叫你无从回驳。其实你当初和他立约，条约里面虽然有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