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5)

“班先生去兰台抄书,午后才能回来。”郑子卿道:“不知阁下找班先生何事?”

“久闻班先生大名,今日路过此地,特来拜访。既然班先生不在,敝人日再来。”

“请教阁下尊姓?”郑子卿解释道:“我与几名同窗都曾受教于班固先生,今日书院无事,特来替先生洒扫庭院。阁下的来意,在下一定会转告给先生。”

自己手里拿着节杖,想隐瞒身份,除非郑子卿是瞎的。程宗扬从袖中拿出一块竹片,一边道:“敝姓程。现居鸿胪寺大行令一职。这是敝人的名刺。”

郑子卿双手接过名刺,躬身道:“在下定会将此事禀报给班先生。”

程宗扬拱手道:“有劳。”

人离开班宅,看看左右无人,程宗扬把节杖交给敖润,接着摘下进贤冠,只留下束发的方巾,然后把官服一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敖润把官袍往节杖上一卷,挟在腋下,一边道:“程头

儿,我瞧着你穿官袍挺威风的,特有气派。”

“威风个什么啊,袖子都拖到地面了。走快一点,满袖子都是风,我都觉得自己该飞起来了。”

敖润听他说得有趣,不由笑道:“人又不是蝙蝠,咋能飞起来?”

“怎么不能飞?我就飞过。”要不是坐飞机出事,自己至于来六朝吗?

“瞎说吧?人怎么能飞?”敖润一万个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宗扬望着天空,指着上面的白云道:“一直飞到云层上面,万里白云都在脚下,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天晴的时候,从天上往下看,地上的山河田野都看得清清楚楚……”敖润也和他一样看着天空,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假的?程头儿,老敖没读过书,你可别蒙我。”

人说笑着往巷外走去,走了半晌也没见到马车,巷子反而越来越偏。

敖润停下脚步,左右顾盼着说道:“走错路了?”

“不会是刚才光顾着看天,走岔道了吧?”程宗扬道:“我找个人问问。”

路边一处院子里,一群少年正在博戏,博戏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掷钱,三枚铜铢全是正面为胜。

程宗扬走过去正要开口,忽然间一怔,接着眼中冒出怒火。

那群半大小子中间,竟然蹲着一个脏兮兮的老东西,这会儿正伸长脖子盯着场中投下的铜铢,嘴里嘟囔道:“中!中!”

三枚铜铢落地,两正一反,不胜不负。朱老头拍着大腿,一脸的失望,忽然耳朵一紧,被人揪了起来。

程宗扬劈脸吼道:“死丫头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你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赌钱!”

“哎哟……别揪别揪……咋了?”

“巫宗的人追来了。说死丫头杀了他们的人,要找死丫头麻烦。”

朱老头道:“紫丫头咋了?”

“一直都没消息。”

“那不没事吗……该我了!该我了!”

程宗扬一把揪住他,“你都溜出来五天了,一直都在赌钱?”

“谁说我光顾着赌钱了?”朱老头得意洋洋地跷起脚,“瞧,我昨天还赢了双鞋。”

那双破鞋烂的就只剩下个边了,幸好还是布的,这要是草鞋早该散架了,也不知道死老头那得意劲儿是哪儿的。

程宗扬一把没抓牢,被朱老头挤过去,吆喝道:“我!我!”

朱老头抓起铜铢,合在手心里摇了摇,“这回让你们看看大爷的手

艺……”说着狠狠往手心里吹了口气,往地上一抛。

几枚铜铢还没转稳,一个七八岁年纪拖着鼻涕的娃娃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后生过来,指着朱老头道:“就是他!我赢了他还耍赖,欠我钱不给!”

朱老头抖着胡子道:“谁赖了?谁赖了?那一把说过不算,小娃娃你还当真了。大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那后生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揪住朱老头的衣襟,往地上一推,朱老头屁股坐进灰窝里,象是坐到一个土炸弹似的,满屁股的尘土飞扬。

那后生喝道:“拿钱来!”

朱老头坐在地上,哼哼叽叽道:“真……真没钱……谁身上有一个铜子儿,谁是孙子……”程宗扬笑道:“别看我。我身上最小都是银铢,没铜钱,骂不到我。”

那后生问他弟弟,“这老货欠你多少钱?”

那娃娃拖着鼻涕道:“两文……”

后生“呸”了一口,然后道:“两文钱不要了!”

朱老头笑逐颜开,刚想爬起来,便听那后生道:“钱不要了,也不能白饶了他!让这老家伙看个瓜!”

朱老头巴立刻就张圆了,周围的少年都来了精神,拍手鼓噪道:“来个老头看瓜!来个老头看瓜!”

那后生把朱老头拎起来,往墙根一放,让他背着手贴着墙根蹲好,然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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