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自绸缪（5/7）

如释重负，几乎是爬着出了子爵府，一出大门，立刻飞也似地朝着家里跑，他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叫上老婆孩子，然后收拾东西走，这里再也不能待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码上亮起零星的灯光。

阿萨克斯是一座小港，一到晚上大致就没有船只靠岸了，那些灯光是从码旁边的酒铺里面透出来的，不像比萨、威娜这样的大港，即使在夜里，码上也灯火通明。

玫瑰十字商行的那艘船，此刻静静停泊在码边，船尾挂着一盏灯，隐约能够照亮四周，几个佣兵百无聊赖地靠在船舷边，他们身旁全都斜靠着十字弓，十字弓的弓弦已经拉开，只是弩矢没有扣上。

这些佣兵全都是在这里招募的，他们当然知道主家和贝尔兰多斯子爵之间的纷争，所以值班的时候绝对不敢有丝毫懈怠。

夜色变得越来越暗。海上刮起大风，三、四月间，到了夜晚，陆地上的气温有些低，反倒是海水还很暖和，空气往上升，所以风是从陆地吹向海洋。

当年蛮族总是喜欢在这个时节从海面上发起突袭，因为风是迎面而来，划桨的声音传得不太远，同样也是因为他们一旦突袭受

挫，只要跳上船扯起船帆，风就会把他们迅速带离岸边，一到海上，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尼斯会选择这个时间执行计划，除了有点凑巧之外，也确实借鉴了蛮族的经验。

十点左右，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有在追逐。

船上的那些顿时警醒起来，他们迅速拎起十字弓，把弩矢压进发槽里。远处的追逐声愈来愈近，长长的一串火把直奔这边而来，跑在最前面的倒是没有拿火把。

一看到这番景象，那些佣兵就明白，有事找上门来了。

“不要往这边过来，要不然的话，别怪我们手里的十字弓不客气。”

一个佣兵高声喊道。

另外一个佣兵则迅速敲响警钟。

钟声把在底下休息的其他全都吵醒，那些正在睡觉的佣兵，拎着锁链甲就往身上套，这东西穿起来方便。

那一场喝斥，对于朝着这边跑过来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唯一的反应就是那些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抓探子，抓撒拉森探子，别让探子跑了。”

转眼间最前面的那几个就已经跑上码。

“发。”

一个佣兵大声喊道。

这就是佣兵和士兵不同的地方，佣兵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他们感觉到危险就会做出反应，士兵却要考虑到万一弄错了，事后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一枝枝弩矢疾而出，虽然是盲，但这些全都是老佣兵，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五发弩矢里面至少也能中一、两发。

弩矢命中，可惜没有传出惨叫的声音，只听到‘夺夺’的声响。

“他们带着盾牌。”

那些佣兵经验丰富，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的，他们反应也很快，手段也多。

只见一个佣兵从甲板上拎起一个包袱，猛地甩出去，另外一个佣兵则扔出两只陶罐，紧接着抄起火把，点燃之后，猛地掷出。

码上响起一片滚珠落地的‘哒哒’轻响，紧接着又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刚才扔出去的那个包袱里全都是木珠子，后面的陶罐里面则装着满满的火油。

跑在前面的那几个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很重的铠甲，手里拎着大盾，连脚下都套着铁靴子，简直称得上刀枪不，但是小小的木珠子和滑腻的火油，却让他们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这一下摔得很重。

等到火把一扔下来，

那些火油顿时被点燃，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们满地打滚想要把火扑灭，但是愈滚，火就烧得愈旺。

火光一照，这些全都原形毕露，根本就不是什么撒拉森探子，完全是治安队的打扮。

这一连串变故如此迅速，从后面紧追而来的治安队员，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半天之后，就听到他们之中有喊道：“对方有接应的，那艘船就是专门为了接应撒拉森探子而来的。”

这声叫喊点醒了茫然中的治安队。

他们同样都全副武装，前面的都拎着一面很大的盾牌，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这艘船而来，早就提防着佣兵手里的十字弓。

不只是准备大盾，治安队的同样也有十字弓，这些十字弓手躲在盾牌手的后面，他们手里的十字弓同样已经张开，放进发槽里的箭矢都有胡萝卜那么粗，用火把点燃之后，全都迅速燃烧起来。

贝尔兰多斯就是想让这艘船连同船上的货物全部付之一炬，当然选择火攻。

一枝枝火矢钉在船上，治安队有备而来，十字弓的数量远比梅特洛这边要多，一时之间压得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