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与征信社的侦探摄影师(下)(4/5)

傻孩子,人死了还付钱!?…而且数字不小,更该乘机省下来呀!”

“是、是!妈说得对……”

然后就没声音、沉默了好久。又听见婆婆说:“再说,花那么大代价,只搞出一点没个屁用的资料,也不值得!”

“恩!……”

我呆立在那儿……

眼前一阵昏黑,全身的血都流掉般、站不住;扶蹲下、任潺潺的热泪淌满脸颊。耳中彷佛听见机场分手前、他最后一句话:“那,就先走罗?…”

“先走!?……先走了罗?…先走!…先走?……

“为了谁,你才先走的?……谁让你先走?!…谁叫你先走的?!……

“告诉我!…我要你…告诉人家!……”

哭着、喊着。但不能发出声、全抑制在心头、身体里;变成阵阵颤栗、不停打抖。最后,我趴在大理石地板上,捂住

眼睛、往眼球一直压、一直压;让自己跌入所看见一团团无数星火爆散的烟云、灰烬中,就象体会一个人死去的过程、体会德瑞克,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可怕的经历。“不要、不要!…宝贝~!!…不要走、人家不要你走嘛!”

头、拉住他,摇头、拉住他,摇头……鼻子被地板磨撞得里面都湿了……

直到昏厥过去,都没有发出声。

后来……

好多天里,我总是摇头。不知道要否认什么?还是否认一切的一切。老感觉自己害死了德瑞克,是个命中会克男人女人。我否认、可是否认不了自己充满罪恶,而罪恶之源,正是来自我身体,和来自我贪婪、无止境的情感欲求。

所以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来,跟这么多男人发生的不正常关系,最后却要以德瑞克的生命结束作代价,才令我猛然发现需要反省,但也同时觉悟、觉悟人生的荒谬无常,体会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给我太多、太多的眷顾,甚至不公平到夺走一个原来与我完全陌生男人性命……

一个那么可爱的男人性命……

窗外,蒙蒙细雨迷漫着台北灰茫茫的天空。我呆望溶化在玻璃点点雨珠上的山头树林,彷佛看见德瑞克驾驶租来的摩托车、在巴里岛跟踪我的情景:一会儿清晨、一会儿黄昏,不管艳阳高照、或大雨滂沱,他都一直尾随、尾随着我不断追寻自由、也追逐男人爱、男人的热情……

从我抵达巴里岛的第一天下午,到第九天登巴萨机场离开,他都一直注视、研究我,包括我的行为、和所交往的男人。我猜他心中一直在想我,甚至当夜深、整理资料时;眼睛看我的图像、耳中听我声音;他,就算没有对我产生感情,至少也累积了深刻的认识;才使我们在机场一见如故、若老友般攀谈……

相较他十天来的心总是向着我、为我思量,而我,却与另外许多个男人发生关系……正是我最深的惭愧,和对已不在这世界上的他、最钜大的亏欠。

还以为他是我最后一个爱人,没想到自己却成了他最后的一个女人

我重覆念着誓言:以后,再也不跟男人乱来、不搞婚外情了!

“我…杨小青,永远永远…都不搞婚外情了!”

那~,只是……

以后该怎么办?不要男人,要什么?我连个男性的“朋友”都没有……

而且,当需要男人慰借的时候,我又该怎办?……

没有阳具可以依靠时,得靠什么?

难道靠假面具的鼻子?跟那只伟阳雕刻、被山姆拿来用我身上的竹洞箫?

“杨小青自白.全文完”

“后记”

其实,这篇自白,才应该算是我假期旅游的结束的最后一篇。因为除了私家侦探--德瑞克之死,在台北,没有其他任何事值得一提。

而我,本来并不想告诉朱莞亭这件事。只是,巴里岛,和我在那儿所经历、所深深体会的一切,总是萦绕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磨灭。都与我跟他--德瑞克在飞机上、在马尼拉、及到了台北所发生的事息息相关,无法解得开。

所以想到:既然“自白”就是把心中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讲出来;那么,何不干脆爽快点、和盘托出,全都一五一十对朱莞亭说了吧!

真的,讲这些事,终究还是蛮羞人、蛮说不出口的。尤其是,有关我自己都认为好不名誉、好龌龊的行为跟想法;讲出让人知道,个个一定会说我本来就是淫荡不堪的女人;最后把我看得好下贱、好一文不值。而我甘愿叫天下人晓得,除了自取其辱、又说明什么?能证明什么呢?……

一想到这,我就非常沮丧。

幸好,朱莞亭为我提供了一个新的看法、与思考方式:一个人可以永远沉迷在过去,过去的光荣、或藏在黑暗阴影的秘密里,无法自拔,同时忘了注意眼前当下,和崭新的未来;也忘了前瞻、思考应该努力的方向。

那就是:为自己、也为了使别人好,应该努力求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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