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3/4）

敢动，也不敢去想象此时镜子中照出来的，是何等间绝色。明璇的动作又慢又轻，云炫不敢催她，只好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听明璇说道：“好……好了，你可以睁眼了。”云炫心中惭愧：“璇姐姐花了这么长时间去盖镜子，定是个做事把细的。不象我只是随手一遮，这才会掉了下来。”再次睁开眼，却见明璇脸色绯红至耳。云炫看得一呆，暗道：“怎的镜子已经遮住了，她反倒愈发害臊起来？”然而明璇此时眼睛水雾雾的，红唇颊映着银发，端的是娇艳无比。

明璇默默了一会，才轻轻出了一气，说道：“这件事……别让明珰知道了，要被这丫

笑死的！”云炫慌忙道：“姐姐放心，不会有知道……”明璇心思细腻，听他这么回答，心道：若是有只听了我们这两句对答，定要误会我和他有私。想到此节，她一颗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休，却微微一笑，望了云炫一眼，轻声道：“好了，我们下楼去吧。”苏绣才从花园回来，就看到厢房里莺莺燕燕成一团，这个找饼，那个抓眉笔，菱花镜前挤着数在晕染胭脂。苏绣奇道：“这会是在忙什么呢？”一个小丫鬟见她茫然，不禁笑道：“没事没事，你自去花园扑你的蝶。”苏绣见她卖关子，心中有些恼，却嘻嘻笑道：“你发髻都歪了，我来帮你梳梳吧。”那小丫鬟见苏绣一脸坏笑，将两只白玉般的纤掌促狭的伸了过来，慌忙讨饶：“别！别碰！我说，我说！你别碰我！”苏绣见她畏己如蝎，生怕自己沾着她一星半点，心中有些失落，暗啐：谁稀罕读你心里那点腌臜事？嘴上却笑道：“还不从实招来！”那小丫鬟道：“无忧境来了个新公子……”苏绣哼了一声，道：“早知道了。”

“是明琅少爷的表兄……”

“虾米？”苏绣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小丫鬟不解她脱而出的闽中方言，疑惑问道。

苏绣急道：“你管那么多嘛？快说下去！”小丫鬟道：“适才听嬷嬷说，这位公子在找侍，所以，大家都在准备。”苏绣做贼心虚，大窘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他找那做什么？”小丫鬟被她捏住手，吓得叫了起来：“苏绣！别碰我！快放开！”苏绣原本无心，被她喝得一愣，索使出读心术，才读片刻，慌忙丢了她手，啐道：“小蹄子！不死你！”那丫鬟一颗春心被她窥去，羞得满脸通红，跺脚恼道：“死苏绣！又来偷看别的心事，再也不睬你了！”苏绣不理她，心中生出惧意：“害死的哥哥！

居然将这件心事藏的这么好！那踹了他一脚，定是他兴师问罪来了！”她想了一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刚要脚底抹油，迎面正碰上嬷嬷：“苏绣！你要跑哪里去？还不快去准备一下！”苏绣苦着脸被挡了回来，心中一片冰凉：“完了，看这架势竟是一个也不能放过！”她呆呆愣了片刻，突然跃起，奔向妆台，顿时激起娇声一片：“苏绣你挤什么挤？”

“苏绣你什么？”

“苏绣你把我的鞋子踩掉了！”苏绣置若罔闻，不停在脸上描画。片刻便将众惊得目瞪呆：这……这是什么妆容？

卓太君坐在堂上，听着明璇在她耳边细细禀报，一双眼睛望着云炫，不住点微笑。一个嬷

嬷上前禀道：“侍们准备好了。”卓太君挥手道：“叫她们上来吧！”又扭对云炫笑道：“由着你的子挑，看上谁，便让她去服侍你。”只听脚步轻盈，环佩琅琅，众侍挟着一阵香风上到堂前。云炫来无忧境时尚短，听说他的多，见过他的少。众虽然在卓太君面前谦恭垂首，但有那明眸善睐的，早就瞅空瞧了他好几眼，心里顿时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公子长的好生惹，忧的是不知道待会他眼里有没有我。

却不知云炫此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原来他生平从未见过这般阵仗，这许多孩子竟似物件一般摆在自己面前，任君挑选。虽是不尽齐之福，然而他不知怎的，总是觉得忐忑。禁不住望向明璇，只见她含笑看着自己，目光温柔，像个甜美端庄的姐姐看着正要相亲的弟弟一般。

卓太君道：“众免礼，都抬起来吧。”众纷纷抬，一时姿态万千。

腼腆的娇羞无暇，文静的含笑敛衽，泼辣的两道火热目光直奔云炫而去，顿时如百花开于堂上，千般娇媚万种风，足使筋酥骨软。

卓太君原是含笑看着，突然一竦，低声对明璇道：“怎么有个小妮子现了本相过来？想把云炫吓死么？”明璇也刚好看见，皱起眉，低声答道：“并非现本相，只是她妆化的太差了些……”卓太君定神一看，只见那子眉如扫把粗还，嘴似血盆厚且乌。蜡黄一张小脸麻子星布，眼睛虽然明亮但眼泡重重，右颊边一颗指甲大的黑痦子，让望之欲呕。她心道：“这孩子身材倒窈窕动得很，可惜了。”苏绣缩在群中，暗暗祈求云炫不要认出自己来。她故意将自己脸上画得憎鬼嫌，便是想让他不要多看自己。可是云炫的目光偏偏望了过来，苏绣吓了一大跳，慌忙挤眉弄眼做着怪相，云炫却愈发在她脸上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