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1)(15/18)

悦,又抽了斯蒂芬妮几鞭子以泄愤。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心中一横,喊出了“500美元”。  奶隶贩子看到我时愣了一下,见台下还有迪克西准备抬价,便赶紧用木槌敲击旁边的木栅栏,突然放大声音宣布:“好,500美元,售与这位先生。”  台下人群顿时嘘声四起,几个乡下的迪克西扭头望向我,纷纷嘀咕不已。还有几人一边猛吸着烟,火星直冒,一边大声叫骂:“这个红番哪里来的资格和钱买奶隶?”

另几个人讥讽道:“兴许是给英国佬跑腿的印第安土狗吧!滚回去给英国人舔皮鞋吧。”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快步走近斯蒂芬妮。她穿着一件磨破、泛黄的破旧裙子,跪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既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是在遮羞。手指无力地弯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她微微抬头望向我,眼神纯洁中透着一丝感激,又似乎在寻觅某种希望。她的表情平静,麻木中隐含着对命运不公的隐忍。我被她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深深触动,也许她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的。

我走上前,用披风裹住斯蒂芬妮,将她抱起。她身轻如燕,在我怀里柔若无骨。背后的低骂声不断,我全然当作耳旁风。此时,我想起江湖故事中的侠义之士,他们常因怜悯那些沦落风尘或陷于卑贱的女子,而为其赎身或助其逃走,帮她们重获自由,甚至结为夫妻,如玉堂春、红拂女、辛瑶琴、梁红玉、蔡文姬等。我虽不敢自比古代侠客,但见洋女斯蒂芬妮如此可怜,屡遭欺辱,也不禁热血上涌,做出了冲动之举。

奶隶贩子走上前,有些不悦地对我说:“这位先生先别急,要买奶隶,得证明你是自由人,还得有点身份,这是规矩。”

我放下斯蒂芬妮,将披风留给她遮羞。这个好姑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不敢说话地低下头

我故作严肃地拉了拉深色的呢子外套,轻轻擦拭着上面刻有英国海军王冠船锚图案的铜扣子。这枚扣子是我出洋时在一艘洋船上捡到的,如今正好借此动作暗示我的英国背景。我正声说道:“赞美天父,我是朗德·莫林,英国莎兰公司在加拿大的雇员,目前为老卡特先生效力。萨凡纳港口的马里诺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说罢,我取出两份公司工作证明文书。卡特公司的那份是真实的,上面有伊莱·卡特先生的亲笔签名;而莎兰公司的那份则是伪造的,上面加盖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萝卜章。

奶隶贩子接过文书,与几个迪克西低声商议起来。他们抬头审视我时,显然也留意到了我衣服上的铜质纽扣。一个迪克西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对同伴说道:“看他这身衣服,确实是英国货。我曾听萨凡纳码头的水手提及,哈德逊湾有这种肤色浅白的人,想必是侍奉英国贵族的加拿大仆人。”

南方人大多依赖英国的棉花贸易,对英国人怀有敬畏之心。尽管我的长相颇为罕见,但既然我为英国人效力,他们也就不便再多加盘问。

几个迪克西恶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掏出手枪在我面前比划,摆出一副武力威胁的架势。此刻,我必须顶住压力,毫不怯懦地维持住体面。凭借我的英国背景,我相信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下手。这几个迪克西见没有吓到我,自觉无趣,终究没有当场开枪。

他们只是恶狠狠地骂了几句:“红番狗也敢上这个道上来混?”随后便各自散去。

奶隶贩子把身份证明还给我,故意挑衅地高声说道:“奶交易必须一次性当场付清全款才行,而且必须是现金。”我听得出,他言外之意是质疑我有钱吗?  我翻遍全身,仅找到50美元,显然不够。这段时间我的全部积蓄也不足700美元,不可能随身携带。于是,我对奶隶贩子说:“我住在萨凡纳的东方商行,你应该听说过,离这里不远,不如跟我一起去取钱。”

这个奶隶贩子见我能拿出50美元,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看来他认为50美元也不算少,足以证明我的经济实力。他略显尴尬,面带微笑地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杰克,是这附近的奶隶猎人。这位先生,我相信你。这钱你先收好,这个姑娘我先押着。等到了地方,

咱们再钱货两清。”

东方商行的门店虽不大,却陈列着各式远方进口的奢侈品。卡特先生雇佣的牛仔们常在这一带巡视,他们出身穷白人,虽然也看不起非白人,但见卡特先生器重我,便也对我的店面格外关照,以保持与雇主卡特先生的一致。每周末,我通常会邀请他们进店喝杯咖啡或点上斗烟,他们得了这份人情,自然很快与我们熟络起来,纷纷表示有他们在,萨凡纳无人敢动我。

顺利完成正式的买卖契约后,杰克主动提出要与我交个朋友。见店内无人,杰克低声对我说:“我母亲是黑白混血的自由人,我是她与附近小庄园主的私生子。我外表能融入穷白人圈里,但小时候随母亲生活,没少受白人欺凌。那天追捕斯蒂芬妮和其他逃跑黑奶时,看到同伙殴打她,我心里不忍,却不敢出声,否则连我也难逃毒手。后来在关押她的期间,我常会私下给了她几个土豆,希望她不要在我手中丧命。拍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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