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6)(3/12)

睡在稻草堆上,硬得硌得慌。没啥吃的,第一天就给了块硬面包,干得咽不下去,后来两天都没给啥,我饿得头晕,只能喝点脏水,那儿不分男女,全挤在一块儿像牲口似的。”

我皱眉听着,心里有点堵。贝里奇律师和我说过,这的牢房不过是些临时凑合的破屋子,没啥规矩可言。男女

关在南方不算稀奇,尤其是对付奶隶和逃奶,关押条件简陋得像猪圈。

斯蒂芬妮这模样,觉着她怕是没少受罪。她低头接着说:“有几个男人老盯着我看……他们脏得像泥里的猪,身上一股臭味,晚上挤过来,嘴里嘀咕些下流话。我缩在墙角,用稻草盖着身子,他们没过来,可有个守卫……”

她声音抖得更厉害,眼泪淌下来,低声说:“有天晚上,他拿了根棍子过来,说给我面包吃,我就得……得让他摸。我不干,他就拿棍子打我胳膊,后来他喝醉了,倒在地上睡了,我才躲过去……”

她抬起手腕,指着那块青紫,低声说:“这就是他打的……我怕极了,天天想着主人您会不会来救我,可没人理我,那些守卫只管喝酒打人……”她哽咽着,眼泪滴在披肩上,低声说:“我以为我回不来了,主人,我怕您不要我了……”  我低声说:“别说了,过去了。”她抬头看我,蓝眼睛湿漉漉的,低声说:“主人,您不嫌我脏吗?我……”

她没说完,我伸手拍拍她肩膀,低声说:“不嫌,你回来了就行。”她身子抖了抖,眼泪淌得更多,低声说:“主人,您还要我……”她靠过来,头埋在我胸口,像个受惊的小猫。

我手指摸着她乱糟糟的金发,心里热乎乎的。她在监狱里那几天,我竟觉着自己离不开她。她那顺从的模样以前让我烦,现在却成了我最放不下的东西。  玛丽也走过来说:“你这丫头命真好,主人为了把你救出来可是去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钱,不然你现在还来牢里那。”

艾米也过来问:“主人,斯蒂芬妮姐姐不会被白人抓走了啊,那些拿着枪的白人好凶,好吓人,我也很担心姐姐的。”

4月下旬,卡特先生派人来找我,我马上赶到卡特先生面前,他交给我了两份文件,一份是萨凡纳海关的贸易许可证,一份是南方军,军需部签发的通行证,他已经推荐我为邦联代理人,并获得了审批通过,只等霍克船长回来后,就可以商议进行具体的行动安排,参与去英国为南方邦联采购一部分军需物资。

我阅读完这两份文件后,惊讶之余也不难想到这其中的责任与分量,心里也不禁苦笑,为什么我总能遇到这种麻烦事,我可不想总是被人这么高估啊。  卡特先生看到我这副有点窘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说:“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从我们遇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只能相信你,南方培养不出你这样的人才,外来的就算有,也早就被查尔斯顿和新奥尔良的先抢走了。记得那

时你为中国服务,表现得勤勉,尽责,正直,忠诚,而且有国际贸易经验,懂账务处理,又对军火有所了解,你的这些品质和能力现在想来,正是做邦联代理人所需要的,要不……我凭什么会收留你。”

我还想推辞:“可是……”

卡特先生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没什么可是,这1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很低调,很谨慎,不贪也不赌,你可能很不喜欢南方这地方,但对我个人很感激,很忠诚,这就够了,我没什么好强求的,以后没有人会监视你,也没有人能够去制约你,你要单独去面对很多问题,在你身边只有霍克船长可以商量些问题。而且你不是白人,这可能反而是好事,大家都知道南方很排外,很排斥和仇恨非白人。一个非白人能为南方服务,是别人怎么都想不到的。”  卡特先生站起身说:“你陪我在附近走走吧,现在孩子们都和我说不上话,你要是再走了,我就真是一个能听我说两句的人都没了。爱德华前段时间给你制造了点小麻烦,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你别跟个孩子计较。”

我表示这件事现在已经解决了,确实只是个小问题,卡特先生招呼我和他边走边聊。他看着路边的棉花田,在白人监工的皮鞭催促下,黑奶们正加快使用各种简单工具把棉花播种下去,卡特先生指着那些干活的黑奶对我说:“我听我爹娘讲,早些年,黑奶还不像现在这样。1793年轧棉机没发明前,奶隶和主人差不多同吃同住,一块儿下地干活,种点烟草、稻米,日子过得紧巴巴,可也没这么疏远。附近还有印第安人住着,乔克托族、切罗基族,跟我们换点东西,日子还算太平。”

他苦笑一声,“可轧棉机一出来,全变了。”

我在旁边听着,没吭声。他一边走,接着说:“轧棉机让棉花好收拾了,南方人发现种棉花能赚大钱,英国佬要棉花,法国佬也要棉花,大家伙儿都买黑奶,可1808年美国就不许再进口奶了,只能靠黑奶自己生,于是大家都强迫女奶生育,生的奶隶越多越好。黑奶买卖越多,种棉花的地也越多。奶隶一多,管不过来,皮鞭、镣铐就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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