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8)(12/13)

回去?”

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口述内容,口述:“奥地利的洛伦兹1854步枪2000支,普

通货物要腌牛肉、蔗糖、咖啡、朗姆酒、皮革,药品要奎宁和鸦片酊。”

霍克补了一句:“以物易物为主。”

布鲁托先生略微点头说:“红桃酒店,出门左转直走,很好找。接下来的事,我会和霍克船长详谈。”

红桃酒店就在码头不远处,三层砖楼,墙皮被海风吹得斑驳,门口挂着“客满”的木牌。前台站着个高个黑发的白人男子,穿着带领结的白衬衫。我按格雷的吩咐走过去说:“要一杯柠檬水加蓝莓。”

他瞟了我一眼,点点头,从柜台下掏出登记簿,翻了翻,指着楼梯:“2楼3号房,雷格曼先生在等你。”

我上楼时,注意到大厅挤满了白人性,没一个像普通水手的散漫样儿。有的穿呢大衣,有的腰间别着手枪,各个神情严肃,低声交谈,带点英国或南方口音,空气弥漫着火药和烟草味,我心想这地方不像酒店,倒像国内驻军的校场。  2楼3号房,门半掩,我敲三下,顿两下,再敲两下,低声说:“萨凡纳来的。”

门吱呀开了,雷格曼先生站在里头,四十来岁,穿黑呢西装,胡子修得整齐,眼神忙碌得像算账的账房。他指了指椅子,声音干得像嚼纸:“坐吧。”

我递过去格雷给的木箱,向他伸出右手,食指上带着单颗五角星和一株棉花的铁戒指。

雷格曼会意,接过箱子,数了数里面的东西,终于放松说:“莫林,不错,正是5万美元的棉花债券,这笔钱是从英国买艘改装船的货款一部分。”

他打量了几眼我,好像是在确认我值不值得信任:“你住3楼7号房,钥匙在桌上。里约乱得很,这几天别出门,需要什么和前台说,让他帮你买。”

我现在对这套安排已经不那么陌生,反而觉得这样也好,省的以后麻烦。半夜,楼下炸开了锅。喊杀声、枪声、玻璃碎裂的脆响混在一起,像暴风雨砸在甲板。我猛的坐起,抓起床头的棕贝斯步枪,贴到窗边往下看。旅店门口突然多了很多火把,一伙十几人的街头帮派分子,肤色混杂,有黑人也有白人,全都赤着上身,脸上涂着油彩,手里提着手枪和火把,吼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嗷嗷怪叫着,像饿狼扑向猎物。酒店楼下的住户也不示弱,步枪和手枪火光在夜色里闪,子弹打得旅店大门木屑乱飞。

我心跳得像擂鼓,把棕贝斯步枪架在窗台上,瞄准一个正在往前冲的帮派分子,扣动扳机,火石碰撞在砧板上火花四溅,可枪没响,我扳开击锤再来一次,枪还是没响,借着月光,我低头一看,原来刚才手抖的厉害,咬开火药纸包后,装弹时把火药全撒地上了,只把弹丸用通条砸进去了,真是低级错误。我咬牙抓紧步枪,找出刺刀,套在步枪的枪口卡隼上,深吸几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恐惧,一手扶住窗台,一手颤抖着把步枪当标枪一样,朝着一个人影从窗口掷出去,然后迅速的趴下身去。

我趴在地上从腰间拔出亚当斯手枪,用牙咬了咬右手背,试图让手能停止抖动,缓口气我冒险抬头看看窗外,我低下头,一手扶墙,把另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朝帮派分子的大概方向开火,五发子弹打出去枪口冒着白烟。我继续试图通过侧身撞墙,或者喝口冷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怎么也无法完成再次上弹的动作。我应该是一个人也没打中,现在只要是他们冲上来,我就毫无还手之力,按说我对枪械并不陌生,可真到了这种情况下,和射击场上完全不同,我能在对着固定靶子时熟练操作各种枪械,可到了这时,却还是害怕的不行。

5分钟后,楼下的战斗平息下来,雷格曼先生上来查看我的情况,我想应该是我住的比较高,才没有子弹朝我打来。

雷格曼先生让我收拾东西跟他下楼,威胁感十足的说道:“你要是拖累我们,或者试图投奔北方人

,我就杀了你,我不能给北方人留下舌头,作为这次交易的知情人,得麻烦你跟我回趟查尔斯顿,到了那才能让你下船。”

我连忙同意,撑起身体,匆忙收拾好带来的行李,跟他一起走,看到酒店的窗帘和床铺有多处起火,但已经没人再去救火了,酒店的白人住户也聚在一起,其中一人向雷格曼先生报告说:“检查过了,来袭击的人使用的是柯尔特1860手枪,极有可能是这里北方人的领事馆给他们提供的。”

雷格曼先生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对着等他发号施令的白人们说:“我们已经暴露,不能久等,必须提前起航,大家都要跟我来。”

我也随着这伙白人登上了他说的那艘改装船,在船舱里几个受伤的白人正在接受同伙的包扎,随着蒸汽机开始震动和发出轰鸣声,这艘船逐渐开往外海,这时另一伙袭击者赶到码头,对着船逐渐离去的方向一阵密集的弹雨,又打伤了船上几个人

之后的日子里,我在船上是个闲人,唯一的作用是帮雷格曼船长写航海日志。他口述,我提笔,蘸着墨水在泛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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