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自今夜始(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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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裴小易开始发疯：他先是喜气洋洋地和地底下蹦起来的僵尸握手；然后一掌把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尸又呼了回去；接着走到吊死鬼那森森的房间，掀开吊死鬼的裙摆，自己钻了进去

……总之，席吟跟着后面，乐不可支。她再也不怕了，反而一个劲儿跟在后面小声叫唤，提醒着男友：“好啦好啦，知道你牛啦，不要发癫啦……”

七拐八拐，到了最后一个屋。最后一个屋没那么暗，只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一动不动地，似乎也不见得有多恐怖。裴小易端详了三秒，没看出这是个什么机关，有点意兴索然：“没懂。算了，我们走吧。”

席吟凑上前去，也看；这时候低着的黑衣突然抬，然后，零点五秒之后，黑衣的脖子伸长了，几乎凑到了席吟的鼻子跟前：“哇塞，美？认识一下？”

“啊啊啊！！！”几乎是同时，席吟和裴小易发出了一声怪叫！太恐怖了！最后的这个玩意儿居然会说话！这他妈真的是鬼啊！！！

席吟和裴小易鬼叫着，嘶吼着，几乎是一溜烟也不回地跑出了鬼屋，把身后黑衣的解释远远抛在了身后：“欸别怕啊我是卖票的啊……”

两个跑到门的小卖部，大喘着气；随即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又相视而笑，乐不可支，直不起腰，进而又开始笑的喘不上来气……

……

两个年轻的儿，一直玩到了傍晚。夕阳把游乐场浸在熔金里。过山车的钢轨泛着暖光，旋转木马的彩绘镀上金边，气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随晚风轻轻晃。最后一缕光掠过摩天的格子，把喧闹揉成温柔的橘红。

最后的最后，席吟被裴小易拉着去玩4影院。这个4影院，名叫太阳系探险；

两个坐在可以上下前后左右移动的气垫座椅上，在太阳系的几大行星上探险；座椅的左边各有一把枪，可以拿起枪来击大屏幕上遇到的怪物。席吟抬着枪，乐此不疲，在水星上外星，在火星上沙漠生物。但裴小易早就看出来，这个枪吧，还是不，最后的画面和分数都是不会变的，纯属哄小孩的。

从4影院出来，裴小易问席吟：“害，这个好玩吗？”

“好玩啊？我觉得还行。”席吟就是这样，每一个回答都很认真。

“～我觉得差点意思。现在不都全景vr，脑机接了嘛。它这还是几十

年前的老旧科技。马斯克都快登录火星了啊，它这一点更新都没有。”

裴小易吐着槽，看到夕阳正斜斜地从席吟身后漫过来，给她那被暮色稍稍藏起的完美面庞笼上一层朦胧的暗。可她周身的廓却像被心勾勒过，镶着圈暖融融的金边，连发梢都缀满细碎的金光，正随着微风轻轻扬，每一缕飘动都似乎在撩拨自己的心弦。

“裴小易。”孩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全名，显得很正式。

“嗯？”

“裴小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更早离开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办？”席吟咬着下嘴唇，挤出了这句话。语毕，她抬着脸，期待着男友的回答。　　裴小易心里咯噔一下。似曾相识的问题？

“欸，小傻瓜。怎么开开心心的，突然聊这个。你是……得了什么病吗？”他想试探着问。但是，话一出，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似曾相识的回答？

席吟摇摇。“没事，我没病。我就……随便问问。”

裴小易不言语。席吟随便问问的三言两语，似乎是问到了他的心里。为什么自己这么烦躁呢？裴小易心想。

莫非是被席吟点了，再美好再甜蜜的子，也都有一个尽？

莫非是她真的有什么绝症？不妙啊，下次公司体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她的体检单。

可是，都不是啊。自己内心处，似乎埋了一颗巨大的雷。这个雷是如此地抑制不住，以至于裴小易觉得，自己不把这件事想明白，自己几乎就要炸了。　　他踱着步，思忖着：不对，真正让自己烦躁的事，不是这些。这些事，都不重要，更不着急。自己着急的，焦虑的，心目中隐隐约约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他苦苦思索着。记忆里的碎片，像是杂无章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