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后(11-20)(4/16)
的罪状罗列与讨伐令,条分缕析,缜密得令心惊!
秦晦……这绝非仓促为之,分明是蓄谋已久!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复杂地投向依旧保持着恭顺姿态、跪在阶下的秦晦,那英俊面庞上的沉此刻显得如此
不可测。
她又侧目看了一眼身旁捧着印玺、神色异常镇定的童贯……今的童贯,仿佛脱胎换骨,令她都有些陌生。
环顾四周,是森然的刀兵,是无数双或敬畏或等待的眼睛。
前有杨氏父子如豺狼,后有秦晦……似猛虎。
她还有选择吗?
指尖传来印玺
冰冷的触感。
裴玉环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悲凉与挣扎被决绝取代。
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方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镶玉印玺,重重地按在了那卷早已为她写好的命运之上。
“啪!”
大魏和前朝一样,虽是鲜卑统治的天下,却早早奉行儒道,以仁孝礼仪治天下。
事已至此,唯有太后凤印的权威可以和养心殿那尊被囚禁起来的小皇帝相抗衡。
否则投鼠忌器,任由宫里的秦晦和城外的郭老将军如何努力都寸步难行。
秦晦接过那方承载着太后印玺重量的明黄懿旨,动作没有丝毫迟滞,雷厉风行。
再站起时玄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挺拔如峭壁孤松,瞬间成为这肃杀庭院的绝对核心。
他目光如电,扫过肃立的将领,一道道指令清晰冷冽,如同金石坠地,在肃静中激起铿锵回响:
“王将军!率你部,即刻镇守西六宫!确保诸位皇子龙孙寝殿,滴水不漏!”
“程将军!东六宫由你坐镇!若有宵小敢犯,格杀勿论!”
“童公公!”他的目光转向童贯,带着沉重的托付,“烦劳你亲率信得过的内侍,即刻潜出宫城!务必将此懿旨,亲手予城外郭老将军手中!此乃扭转乾坤之关键!”
“其余各部,整肃刀甲!”秦晦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养心殿方向,“随本官一道——护送太后銮驾,起驾——养心殿!”
童贯郑重地接过那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的懿旨,小心翼翼地贴身藏怀中最
处。
他抬起,望向秦晦的目光复杂无比,充满了对前路的
切担忧,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近乎仰望的敬慕:“秦大哥……你……你们……千万小心呐!”
秦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随即,他率先转身,动作脆利落,几步便登上了那辆象征着太后至尊的明黄凤鸾!
他并未如臣子般侍立一旁,而是径直在裴玉环对面的锦垫上,端然坐了下来。
隔着銮驾内并不宽敞的空间,裴玉环裹着素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清晰地凝视着这位力挽狂澜的青年俊彦。
他身姿笔挺如标枪,玄色的披风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线。
面容英俊得近乎锐利,剑眉斜飞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最摄心魄的是那双眼睛,
邃如寒潭,此刻正凝望着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宫墙,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掌控全局、悉一切的沉静与锐利。
晨光透过车窗,勾勒出他年轻而棱角分明的侧脸廓,下颌线条紧绷。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渊渟岳峙的气度,仿佛千军万马尽在指掌之间。
然而,举手投足间,裴玉环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僭越。
这让刚刚经历地狱、心神未定的裴玉环,心悄然蒙上一层更
的不安与寒意。
这年轻的救星身上,似乎潜藏着比眼前兵祸更令心悸的东西。
养心殿,这座自北齐以来便作为帝王起居之所的巍峨宫殿,雄踞于后宫最前首,飞檐斗拱俯瞰着前朝与内廷的界。
此刻,这座本应庄严肃穆的权力中心,却弥漫着令窒息的紧张。
高高的丹陛之上,杨承昭与黄锦一左一右,如同两道沉重的枷锁,将身着明黄龙袍、身形尚显稚的小皇帝宇文慜牢牢地“护”在中央。
“杨叔叔……”宇文慜不安地扯了扯身边杨承昭的紫袍袖,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孩童面对未知变故的茫然与恐惧,他仰起小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为何……为何今
这殿前,站了这么多兵甲?他们手里还……拿着刀枪……”
杨承昭强自镇定,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涩:“陛下莫怕……”他俯身凑近小皇帝,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与恐吓,“此乃
作
,图谋不轨,欲对陛下不利!臣等集结戍卫,誓死护卫陛下周全,断然不会让那些宵小得逞!”
然而,他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脸色却愈发沉晦暗。
他本就不是一个能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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