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归乡路(6-10)(14/16)
开心。”
我立马回了她,因为不回我会睡不着,她的信息总是一如既往地能刺激到我的神经。
“谢谢妈!”
“林林,你最近怎么都不黏我了,是不是因为跟你爹和好了啊?”
她这一句话,让好不容易逐渐适应拉开距离的我,感到黑夜中又点亮了一盏明灯,一下照进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典型的舔狗心态。但是我不知为何压抑住了那涌而出的
感,
“妈,我想你了。”——哒哒哒哒删掉——
“妈,我比较忙。”
“哦,注意身体,今天下班后我来陪你过生。”她这一句话,终究还是让我失眠了。
不过这次陪我过生的,还有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
。一个我曾以为,连我生
都不会记得的
。
没错,他就是黄国柱。
那天上午两节课上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候他的电话打过来。
“林崽,你在哪个地方?我在泉州了。”
我告诉了他我的地址,他让我在校门等他,待我从出租屋休整一番出去时,他的车已停在马路边,两脚搁在窗
躺着休息。
他让我带他逛一逛学校,我们一路走过宿舍、教学楼、场,他的脚步不快,目光四处张望。其实他是个健谈的
,跟我
格完全不同。
但在为数不多的父子相处时光里,他反倒很少开。那天也是一样。
最后从学校出来,他让我上车,说是去吃个午饭。
那是我第一次坐他的副驾驶。
他车里不算邋遢,但也不怎么整洁,四五年的车被他开得像十几年。
他上车后便从扶手箱拿了一包新的芙蓉王,熟练地撕开封。
“你抽不抽?”他问我。
从高一上网吧那会儿,网吧经常烟雾缭绕,我其实就慢慢接触了香烟,学校里,只要不在教室等公开场合抽,基本没管。
上大学后,我烟瘾就更重了,我跟之前提到的那个室友
阿龙,两个老烟鬼,两天一包烟。
只有一个面前我可以做到完全不抽烟,那就是我妈。
因为我有一次看到她闻到别的二手烟表
很难受,跟她独处的那段时间,我都是外面抽完再漱个
才回家。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抽?”我这么回答着他。
他笑了笑,拔出一根扔给了我,我们父子俩就这么在车厢里吞云吐雾。
“我听你生前讲,你那时候想复读上个本科。”
“是的。”
他把过肺后的烟雾长长地吐了出来,“你们专科是不是可以考本科?你妈说你成绩还不错,缺钱跟我讲。”
“嗯,专升本,我试试。”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弥补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你专门从家里赶过来的?”
“哈哈,”他看了我一眼,“我来福建这边见个老工友,谈点生意。”
听他这么说,如果是真的,我确实有点失望,但我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兜着那种中国式家长特有的脸面才这么说。
“走,去吃海鲜。”他说完便发动了汽车。
在这顿午餐上,我从黄国柱的话里逐渐拼凑出他的十来年漂泊生。
南下广,东征江浙,北上帝都,黄浦江边睡过觉,天安门前拍过照。
最后灰土脸的他在
圳一家保健品公司无奈做起了销售,因为招聘的
跟他说,卖了多少都是他自己的。
进去后他得知招聘的确实也没说谎,只是话没说完——他得跟公司先买货。
俩釜沉舟,把仅有的积蓄全部拿来进货了。
“没卖出去我就去卖腰子,媛去东莞做
。”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但我知道那一天肯定是这对“狗男”最绝望的至暗时刻。
但是命运之神这一次眷顾了他们,釜沉舟换来的是置之死地的后生。
我爹靠着那张能把死说活的嘴皮子,没皮没脸地胡吹
侃,把那第一批货硬是全数倒了出去。钱一到手,二话不说又进了更多的一批货。
就这样,滚雪球一般,他们俩越卖越顺,竟在那家公司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了销售骨。
跟着老板做了几年,不仅掌握了那套技巧和话术,还积累了一批客户。
于是他开始和刘媛单
了,虽然没有宏图大展,但也比原来给老板当牛马赚得多了不少。
“后来,那狗老板眼红我们,唆使上游把我货
源掐断了。”
他愤懑不已的语气,吐出的烟雾都是一憋屈感。我料想他俩被那老板坑得不浅,应该就是低谷那几年。
他说他后来去找了新的替代品,把公司搬到东莞,维持原来老客户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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