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残梦(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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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按着赵承宇的士兵突然松开手,不约而同地后退,左侧那个新兵甚至踉跄着撞到了酒柜,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在这法租界,谁人不知白处长的威名,眼前这大名鼎鼎的军统处长,可不是他们区区两个大头兵能招惹的起的。发布?╒地★址╗页w\wW.4v?4v4v.us

"妈!"赵承宇刚要动弹,就被母亲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白佩兰的指尖停在儿子渗血的脸庞上,嫩白手指轻抚揉捏,她始终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马副官,我儿子脸上这道伤...解释一下吧!"

马贵生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强撑着气势:"白处长,凡事得讲道理吧?,是您儿子先调戏我看上的女人,还先动手打人。我这叫正当防卫,顺便..."他故意拖长声调,"替您管教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

"放屁!"赵承宇涨红了脸想要争辩,却再度撞上母亲扫来的眼风,"明明是你先抢我的舞……"

"闭嘴。"白佩兰轻声道,儿子立刻噤若寒蝉。

她缓步走向马贵生,高跟鞋踩碎玻璃的声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清晰。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烟草和汗臭混合的气味时,她突然伸手,涂着丹蔻的指尖温柔地抚上马贵生脸上的伤痕。

"疼吗?"她轻声问,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然而,不等马贵生回应,下一秒!

"啪——!!!"

一个极其响亮、干脆的耳光,如同闪电般狠狠甩在了他那张欲言又止的脸上!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力道之大,直接将毫无防备的马贵生打得一个踉跄,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都溢出了血丝,甚至不经意下,被这股力道带着撞到了旁边的三角钢琴上,琴键被撞得发出一阵刺耳杂乱的和弦。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先前那两个按着赵承宇的士兵都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似好。

白佩兰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银匙划过冰面,她向前迈出一步,右手随意搭在了身旁的三角钢琴上。

"听着。"她声音轻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涂着的指甲轻轻划过马贵生的军装上。"第一..."她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带,迫使对方弯下腰来,饱满红唇贴着他耳畔轻语:"即使我儿子是个废物,也轮不到外人来管教。"

马贵生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却在犹豫要不要抬起来。

"第二...怕是马副官还没搞清楚状况!"白佩兰松开手,慢条斯理地从手袋里取出绣着金线的真丝手帕,一根一根擦拭着染血的手指,"在这法租界..."她突然抬脚,细高跟狠狠碾在马贵生的军靴上,"先动手的资格..."鞋跟又用力转了半圈,"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马贵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扭曲成一团。他

猛地抬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余光瞥见门口那几个中山装男子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愤怒和恐惧在他眼中交织,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

白佩兰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也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但她并不在乎,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回去告诉马司令,别总盯着租界这点油水。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生意。比如说……"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忽然倾身向前,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吐出下半句:"……比如说,三天之后,他那条从国外运过来、准备在大沽口外偷偷接头的鸦片船……最近长江口浪大,可别不小心翻了船,或者……被哪个巡逻队给当成走私匪船打沉了……"

"你……"马贵生声音嘶哑得不成调,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领口渗出深色痕迹,后背也湿了一片。

鸦片走私是马司令最重要的敛财手段之一,而且这条航线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可眼前这个女人不光知道货物到达得准确时间,甚至就连交易地点都精确的知晓。

"很惊讶?"白佩兰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套,"回去告诉马司令.…她突然用鞋尖碾碎地上一枚玻璃珠,"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可不只是他一人惦记着...珠子在她脚下化作齑粉,"这法租界的水也不止这么简单……"  马贵生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此刻才真正明白,面前这位军统处长掌握的不仅是情报网络,更握着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命脉。

白佩兰冷眼他垮掉的神情,知道目的暂时达到了。随既嫌恶地甩了甩手,仿佛之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从手包里优雅地再次抽出一张带着香水味的真丝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先前揪过对方领子的手指。

"陈默,"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送少爷回家,请最好的医生给他验伤。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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