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雀(15-27)(5/20)

里面是一枚戒指,戒托做成荆棘缠绕的样式,中央嵌着一颗罕见的灰蓝色钻石——像极了她画中最常使用的那种色调。

“我要你。”他说得直白,仿佛在谈论一幅待售的画作,“不是作为收藏家,而是作为……”

“疯子。”阮眠打断他,后退时撞翻了颜料架。钴蓝和赭红泼洒在地板上,像一场微型爆炸。

她转身冲向卧室,却在碰到门把的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腰肢。季砚川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雪松和皮革的味道。

“放开!”

“你知道我做不到。”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从看到你在窗边自慰的那晚开始。”

这句话像刀锋划开伪装。阮眠剧烈挣扎起来,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季砚川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摔进卧室,反锁房门的声响在公寓里回荡如枪响。

背靠着门滑坐在地,阮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可怕。门外,季砚川的脚步声停在咫尺之遥。

“我会等你。”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变得模糊,“一天,一周,或者更久——我有的是耐心。”

阮眠把脸埋进膝盖。

地板上散落着未完成的画稿,其中一张被风吹到脚边——画的是伦敦公寓的落地窗,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一个男人轮廓。

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阮眠蜷缩在门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地板上的颜料渍。季砚川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片刻,最终停在了客厅的沙发旁。她听见皮革受压的细微声响,想象他正坐在她平时画画时常坐的位置——这个念头让她胃部绞紧。

窗外开始下雨。

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渐渐与心跳重合,阮眠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发现上面还沾着调色盘里的群青。这种颜色她总是用得格外快,像某种潜意识的自我暴露。

“你画里的雨,”季砚川的声音突然穿透门板,“从来不是悲伤的。”

阮眠猛地抬头

“是渴望。”他的脚步声再次靠近,最终停在门前,“像被关在玻璃罐里的人看着外面的暴雨,既害怕被淋湿,又渴望被淹没。”

地板上的画稿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那是张未完成的速写:暴雨中的电话亭,模糊的人影被困在暖黄的光晕里。她从不画人物,却总在背景里藏匿这些模糊的影子。

“伦敦的第三个周三。”季砚川的指节轻轻叩门,“你画到一半突然哭了,却还坚持用沾着颜料的指尖自慰——那时候我就知道,你需要的从来不是温柔。”

阮眠的呼吸凝滞了。

那个夜晚的记忆像被掀开的伤疤:松节油打翻在睡裙上,她在刺鼻的气味里达到高潮,随后崩溃般把脸埋进湿漉漉的画布。

“开门,阮眠。”季砚川的嗓音突然沙哑,“或者我拆了这扇门。”

威胁里藏着更危险的承诺。阮眠撑着门站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这个发现比季砚川的窥视更让她恐惧。

锁舌弹开的轻响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季砚川站在门外,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手里拿着那本画册,

翻到《雨巷·第七夜》的那页——电话亭玻璃上的雨痕被画得极其细腻,隐约能看见内侧有人用手指划出的“”。

“这才是你。”他伸手抚上她沾着颜料的脸颊,“被困住的,求救的,却又沉溺其中的你。”

阮眠想后退,却被攥住手腕。季砚川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那里跳得又快又乱

“现在,”他低头逼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唇上,“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雨声忽然变大。

窗玻璃上的倒影里,阮眠看见自己正主动踮起脚尖。

(十七)囚笼

雨水顺着季家老宅的琉璃瓦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阮眠站在雕花大门前,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季砚川的衣袖。

“紧张?”季砚川低头,拇指抚过她微微发颤的手背。

阮眠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烟粉色的旗袍,领口别着他送的那枚荆棘戒指——现在它被改成了胸针,灰蓝钻石在廊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季砚川突然将她抵在门廊的立柱上,吻落下来时带着雨水的凉意和唇齿间的温热。

“别怕,”他抵着她的额头低笑,“他们一定会喜欢你。”

餐厅里灯火通明。

季老太太第一眼就瞧见了阮眠腕间的玉镯——那是季家传给长媳的老物件,此刻正松松地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好孩子,”老人家用布满皱纹的手握住阮眠,“砚川书房里那些画,原来都是你的手笔。”

阮眠耳尖发烫。她没想到季砚川早就把她的画挂满了整面墙,更没想到季家小妹会兴奋地拉着她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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