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化倡(1-15)(5/20)
不代她?”丹妘提腕蘸笔,落下一个“溺”字,清逸出尘的字迹,但这溺字却委实伤感了些。
尤邈目光落在这张苍白虚弱的脸上,心中嗤笑她的天真,却又觉得这怎生如此单纯:“若这世上
皆溺,你又如何以一己之身代
?”
她笑着摇,低声道:“这便是缚与解。”
尤邈听不明白,外却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不好了,丹妘!兰胭不好了!”
(四)郊外新坟
丹妘赶来之时,兰胭已然咽了气。
华丽雅致的内室里挤着好几位子,一堆
围在兰胭床边低声啜泣起来,见她来了,娴玉尤哽咽道:“姐姐,丁娘给她灌的药没处理
净,血崩之症未愈,又染了
病。”
丹妘走到兰胭床前,安神香还燃着,清和温柔的气息,她掀开锦被,兰胭身下却是溃败的红。
这是丹妘来柳心楼三个月来,第一次见倡死去,她还记得兰胭被卖进来的时候,死死地着抓住那个
也不回的男
:“邹郎,我怀了你的骨
,求你了,别卖掉我。”
丹妘就在楼上垂眸看着,看她声嘶力竭地哭喊,被她的相公甩开,被公按着,丁娘给她灌了药弄掉了她腹中骨
。
很长的一段时间,兰胭都郁郁寡欢,她不得不被迫接客,丹妘会去陪着她,或是代她接客,后来兰胭有时莫名会笑起来,绣了许多孩子的小衣,背着公在后院拉着丹妘一起偷偷烧掉,看着火光喃喃道:“也好,孩子会去更好的
家。”
火光之中,丹妘只记住了那双含泪的凄楚眼眸。
她那般期盼来世,恨不得立刻结束今生的苦厄:“等下辈子,娘一定生个好家,好好
你。”
下辈子来得如此之快。
丹妘沉默地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动手开始给她整理遗容。周围的啜泣声不断,兔死狐悲之意甚重,琉璃国里,倡们大多早逝,死状凄惨,今
的兰胭,很有可能便是
后的她们。
哭泣的倡们纷纷开始替兰胭梳洗更衣,一声叫骂打断了她们,丁娘带着
进来,狠狠剜了她们一眼:“都躲在这儿
什么!
死了就扔出去,一个个躲懒,我看谁敢哭哭啼啼,败了客
兴致,都给我收拾仔细了,滚去前
接客!”
众噤若寒蝉,一时低下
去,
公已然三五下推开她们,喝令她们出去,一边拿着尸袋,嫌弃地去拖床上的兰胭,准备将她扔出去。
丹妘忽然按住了两名公粗黑的手,力道之大,叫
公想痛呼出声,但却好似莫名哑
了,断然出不了声。
他们惊讶地看向素来最柔弱的丹妘,疑心是不是生了错觉,怎得被她随意一按就动弹不得?
丹妘缓缓回,看向那张分外刻薄的面孔:“求丁娘宽恕片刻,好让我替兰胭下葬。”
她松了手,曲膝跪在丁娘眼前,公本想立刻将
收拾了,却仍旧动弹不得。
“少废话,还不快去伺候你的客,还是说没在水车上待够?”丁娘是半分面子都不肯给的,她掐住丹妘的脸,使了巧劲扇了一耳光,“收起你那副慈悲心肠,少为别
出
。”
娴玉一见立刻挡在丹妘身前:“丁娘,手下留。”
丁娘好不容易请来的一个肯给她医治这些
卖品的医,因此对娴玉还算客气,只是也没空搭理她,一抬
便示意叫
把她请出去。
“丁娘!别伤她了!”
娴玉再是无奈,也还是被推搡着请出了此处,推出门时恰见尤邈站在门外冷漠地听热闹,目光全然没有分给她一刻,没有些许施救的意思。
果真如此,一到青楼,什么皮都撕下来了。娴玉心中暗恨。
一门之隔,尤邈懒散地听这场热闹,又听到清脆的掌掴声,一时皱起眉,那个
怎么总是被欺负。
“明丹妘会多接一倍客
,万望丁娘开恩,给我一些时间。”她依旧柔声细语,没有半分恼怒。
丁娘明的目光落在她带笑的面孔上,很是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今
就给我多接一倍客
。你们两个还不快把兰胭扔出去!一个个赔钱货。”
岂有此理。尤邈厌烦极了,妖魔之中,虽也是弱强食,可下作到此等地步他却是闻所未闻。
“她今只伺候我一
,你还想让她去陪谁?”尤邈不耐烦地推开门,抽出荷包随意扔了一地金子,丁娘立刻弯腰,谄媚道:“是贵
您来了,是
疏忽了,这就让丹妘来陪您。”
“退下。”尤邈扶起丹妘,她白皙的面孔上没有指痕,只是微微有些红意,稍稍抬眸瞧了他一眼,温和得很。
但尤邈觉得那眼里少了些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见过她的眼里出现过那种东西——感激。
走了,将地上的金子一枚不落地捡
净了。
外欢声笑语,这里死了个
都无
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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