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25-28 [第四卷])(18/19)

的鞭痕、炮烙遗留的足虫疤,刻在大腿和小腹上诸如“妖怪”、“淫妇”之类不堪入目的歪斜金创,即使痊愈后仍能依稀辨得字迹,可见入肉深

左侧乳蒂被烧红的火钳整个摘掉,留下如肠衣旋扭般的丑陋瘢痕;乳侧被烙出几个莲蓬似的窟窿,陆明矶还记得闯进地牢时那股散不掉的脂肪焦臭。他经常在梦里闻到,惊醒后须得急运内力抑制,才不致吐在床边。

与这枚半残的乳房相对的,是他原本尖翘如椒实、下缘沉甸甸的,即使小巧也极有女人味的酥嫩乳,浅栗色的艳丽乳晕比铜钱还小,乳头更是豆粒也似,以细小反衬出雪乳的分量。

这边完好的理由尤其令人发指,竟是留作奸淫时助兴之用,“弄得破破烂烂的谁还硬得起来”,当然也有完全相反的意见。

陆明矶一掌打瘫祖逸人时,心中没有丝毫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把末殇留在青溪庄,误以为这帮禽兽还能做人,但这无法除去末殇身心上的恐怖创伤。二尾子在很多地方是会被当成恶兆杀掉的,陆明矶只能把他带回家,天幸延玉的善良与聪慧世上无双,对丈夫的负疚感同身受,不假他人,亲自照料昏迷卧床的女相妖人

那一个多月里,他多数时间都不省人事,但夫妻俩合力为他换药喂食时,早已习惯丈夫寡言的贺延玉,总是自顾自地轻声向末殇说话,“这样他才知道外边有人等着,晓得要赶紧回来。”延玉如是说。

她很少同外人说话,对婢仆虽亲切,日常也仅以手势和微笑沟通,辅以简单的句子,多半还是不愿被笑是“咬舌子”。除了丈夫和几位心腹的账房,末殇该是她这辈子说过最多话的对象了。

陆明矶是靠爱妻的陪伴,才能抵抗那股洞般的愧疚感,这是他此生真正意义上犯的第一个错,头一次亲手害了无辜之人。他的江湖以此为分水岭,再也不复过往那般清朗明亮,陆明矶学会了自己的侠义道和他人所说的未必一样,而这份体悟在往后救了他很多次。

“对……对不起……”他哑声说着,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不仅是因为愧疚,更多的是无助和茫然。在这个当下,陆明矶终于会过意来:自始至终不是他保护延玉,而是延玉在照顾他,理解他的痛苦,陪伴他、等待他

,不求回报。

他只是个武夫而已,钻研着伤害他人的技巧,使用暴力应对一切,然而武功里没有答案,盖世绝学也无法倒转时光,还给末殇一个不曾受害的人生。他可以打死祖逸人和其他犯事的王八蛋,但对末殇而言,所有的支离破碎都不可能再复原,就像这副书满残虐的胴体一样。

邪异的二尾妖人并未停止宽衣。

他一层层解开裹脚的厚厚布疋,他们几乎剥掉了他所有的趾甲,裸露的脆弱趾肉连穿鞋袜都是折磨,只能以柔软的布质包裹起来。末殇并非有意隐藏跫音,而是不得不如此。

陆明矶在心中呼喊着延玉,强迫自己直视错误,却无法控制涕泗横流。名满渔阳的大侠“金罗汉”像做错事情却兀自逞强的孩子,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但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这是他的错。这错误是如此绝对且自明,不容混赖,而他无法弥补。

“像我这种天地不容的邪物,需要拼了命修练武功才能活下来。”末殇轻道:

“是你剥夺了我自保的爪牙,再将我扔进禽兽窝里……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好人?”

陆明矶咬牙呜咽,满脸是泪,即使高烧疼痛还未能侵夺他的神智,断臂、碎掌和熟虾般的弓背却使他连抱头转身都办不到。而残破的身体竟还能呼应他崩溃的情绪,蓦地一阵恶臭钻入鼻腔,直到令人不适的温湿漫至胁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禁了,下半身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一刻他总算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我不是……但延玉是……”他浸着秽物奋力挪向末殇,不顾汁水溅入口鼻,哑声嘶道:“我的妻子是好人,她……她跟我不一样!她照顾过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呜……救救延玉……”

“讨人情了么?不错不错,是个好的开始。”末殇蹲下来,同样不避恶秽,微侧着头瞧他,仿佛看的是道旁仰覆的干瘪蝉蜕,阴恻恻的涂垩白脸上饶富兴致。

“我救不了她。方骸血可喜欢她了,镇日干个没完,我连你也打不过,对上那厮毫无胜算;也别求我带你去瞧她,理由同前。通知你师父救你嘛,看似是条路,可我去不了锭光寺。这是通敌,你凭什么求人为你冒险?”

陆明矶艰难地吸吐着,身体意志差不多都到了极限。但末殇说得在理,以师父不爱见外人的脾性,要想递帖拜山,除非名头响亮到他老人家有兴趣一见,否则便生生跪死在山脚下,也休想如愿。

盖因“渔阳武功第一”这个名头,本

身就是天大麻烦。多少不自量力、抄短取巧之辈就想钻空子蹭一蹭,烦不胜烦,又不能全打死了事,只能垒起高槛,闭门谢客。

身心俱疲的青年汉子强支病体,索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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