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29-32 [第四卷])(9/19)

风仰倒前已失去意识,忽地剧烈呛咳,发出气窒的咯咯声,整个人痉挛似的抽搐。

阙牧风眼明手快,及时离座接住幺弟,运功往他背心一拍,真力之至,阙侠风“?”的一声呕吐出来,成滩的酸腐秽物中泡着两枚带血臼齿,牙根碎裂,足见父亲掌劲沉雄,再重几分,打断颈椎也非不可能。

几乎在同一时间,阙芙蓉两眼一翻,抽搐着向后弹开,眼看脸面将触地,横里掠出一人将她抱住,免去头颅撞地之厄,却不是耿照是谁?

英雄救美有时不一定会得到感激,得到呕吐物也说不定。

如同胞兄一般,阙芙蓉浑身扭颤,气息欲窒,随即吐了他一身。主位上的舒意浓幸灾乐祸地乜着爱郎,仿佛在说“让你做好人”,趁众人未留意,冲他扮了个鬼脸。

阙夫人王氏赶紧将女儿接过去,见丈夫冷眼袖手,也不敢埋怨。

阙芙蓉与阙侠风之间,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感应,两人小时候甚至能以心意沟通,毋须着落言语。

这项异能差不多七岁后便迅速消失,但共感仍在,兄妹

俩无法自主决定是否共享,通常是面临巨大冲击——如剧烈的痛楚——无法独自化消时,才会触发共感机制,类似“一人分一半”的概念。

但,实际上感觉并没有因此分薄,只是复制给另一人罢了。这个复制感受的机制存在若干缺陷,特别是在疼痛方面:接收的一方由于没有真的受伤,痛楚的生成消褪无法按常理运作,产生近似于“幻肢痛”的效果,往往会痛得比受伤的一方更久也更剧烈。

耿照抱住阙芙蓉之际,发现她通体发热,宛若身受金创后所产生的炎症。失去两枚臼齿的阙侠风肯定也会发炎,但那至快是一两个时辰后的事,并未真正损失牙齿的妹妹反倒先于他而有了症状。

“处罚妹妹最好是打哥哥”,以及“打妹妹的话哥哥也会疼”的异象,也是王氏最后放弃管教幺女的原因之一。阙侠风性格内向,相较于大哥的木讷寡言和二哥的佻脱飞扬,毋宁是更纤细易感的,因为共感不得不与阙芙蓉绑在一块,对他而言或许才是最大的灾难。

入松这一巴掌,掴得双胞胎三五天内都下不了床,耿照与舒意浓正好落了个清静。

期间舒意浓去探望过“三郎哥哥”一回,硬拉耿照同往,少年才发现兄妹俩居然同住一院,房间就在隔着中庭相对的两厢,连婢仆丫鬟都是两人共用。

酒叶山庄最不缺的就是亭台楼阁,阙入松夫妇便再多生一倍的子女人人也尽能配个独院。据说在阙芙蓉来红之后,母亲王氏便将双胞胎分置于两处,刻意保持距离,但阙芙蓉总有各种理由烦哥哥,三天两头赖在阙侠风院里,指使他的丫头、任意把自己的东西搬过去,使用哥哥的厢房等,久而久之“分置两院”变得毫无意义,其实两处院落都是二小姐的。

她嫌隔得太远用起来不方便,先是搬到近处,又搬到隔邻,最后在庄内觅地盖了间大院,能容纳兄妹俩的家生、下人等,住用至今。

此院较庄主和夫人的居停更宽敞舒适,有个威风的名目叫“日月居”,斗大的泥金匾题乃是阙二小姐亲炙,笔迹虽略嫌稚嫩,却有破匾飞去的气魄,是字挤仄了匾,而非是匾压过字,也算大器。

“叫‘双辉居’或‘齐明居’不好么?”母亲乜着她冷笑,像是在用眼神狠狠掐她脸颊。“口气非得这么大,非占一占你哥哥的便宜才舒坦?”知女莫若母,甭管比谁,在阙芙蓉心中她永远不会是排后的那一个,只有她日人,休想人日她。

“行啊。”少女单手叉腰,笑得狠厉。“什么时候天上有两个太阳再叫我,本小姐立马

改。”

但和舒意浓的攀比较劲却不是这样。阙芙蓉打小就没当舒意浓是对手:她大舒意浓三岁,有甚好比的?论武功论样貌,论伶牙俐齿、讨人喜欢,谁无聊到同个小女孩比较?况且她还笨。要不是会投胎,有个城主爹爹,在阙芙蓉眼中舒意浓简直一无是处,和她那个病猫哥哥半斤八两,都是废物。

“长大”在阙芙蓉看来,就是一夕间风云变色。

她终于明白“城主的女儿”是难以跨越的鸿沟,无论舒意浓有多不如她,注定要踩在她头上,这点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更糟的是:舒意浓想变漂亮,就成了当代的“北域四绝色”、“渔阳第一美人”,是每个男人垂涎的“妾颜”;想要有好武功,突然便成为能一剑挑了烟山十鼍龙、挫败“不着天”宇文相日的渔阳新生代高手……

而这一切,都远不如“舒意浓成为城主”令人愤怒。

就算她爹是城主,舒家的女儿也只有烂死在回雪峰尼姑庵的路可走——这是注定的事,几百年来都不曾改变,凭什么她舒意浓可以逃过?就因为她死了爹又死了娘么?可恶……简直可恶透顶!

想像父亲在水精穹顶下向舒意浓俯首跪拜,阙芙蓉便恶心得想吐,深究下去,或许就是父女渐渐疏远,乃至离心的关键。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爹爹,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