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51-54 [第七卷])(15/24)

绝不可能不知这一位。”似接受了耿照之说,迫人的威压感更收敛了些。

就近端详,耿照才发现白袍男子不仅较想像更高瘦,还有张英俊非凡的面孔,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五官轮廓依稀曾见,分外眼熟。

满面于思并未削减其俊秀,青惨惨的胡渣反倒增添沧桑落拓的萧索气息,足令怀春少女为之心动,忍不住替他编织起刻骨铭心的伤心过往,想像斯人何以孤身寥落,穷愁至今,从而生出长相左右的浓浓母性

渔阳真不缺好看的男人啊——年轻的七玄盟主心中感慨,深深为三郡古地的底蕴所震撼。这让挥舞着大刀狼牙棒的糙汉爷们怎么活?

他总算理解白袍男子为何穿着朴素,披头散发了。若无蓬发遮面,此人的长相委实过于显眼,所到之处不免莺燕齐至,招摇到啥事都干不了。

俊美的长相也让白袍男子的年纪难以判断,三十到五十岁皆有可能,耿照想不通这等堪称人中龙凤的相貌,何以能有厌世若此的神情与气质,仿佛对一切都彻底失去兴趣,胸膛中空空如也,再无一枚能跳动鼓胀的滚热心房。

“晚辈赵阿根,拜见前辈。”少年不敢怠慢。“小子识浅,敢问前辈尊号?”

白袍男子肩颔垂落,眸焦不知落于地面何处,片刻才抬头道:“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似乎听没听清,谁人相询,都无力、也无意愿应对,茫茫然不知其所以。

耿照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不禁有些懵。诸葛残锋淡道:“你现在明白,不表明身份有多令人困扰了么?”少年哑口无言。

“你是我心中想的那人么?”诸葛问他。

“应该就是。”耿照苦笑。

“你比我想像得年轻多了。”他难得泄漏出一丝感慨,但似乎并不意外。

“我看人很准。你不像探子,没有那种猥琐深藏。你像将领,统率万军的那种,比我见过的要出色得多。气质骗不了人。”

“现在,你能知道他是谁了。”

眼见白袍男子

无意自介,诸葛残锋只得越俎代庖。

“龙野冲衢之主别王孙,梅少昆的父亲。他说你不像是他儿子。”

虽有“二十岁前父子不得相见”的批命,但梅玉璁被七玄所害、梅少昆失踪一说传遍江湖后,别王孙终于按捺不住,离开隐居的龙野庄,四处打听消息,最终循线找到弹剑居。

所有指向弹剑居的线索都是间接的,缺乏一槌定音的铁证,别王孙无法仗剑杀入,翻它个屋底朝天,不惜虚掷金叶,长住于此,日复一日观察进出人等、楼中布置,以找出爱子下落。

诸葛残锋多年前与他有一面之缘,在大厅认出了别王孙,本以为赵阿根果然是梅少昆,才有其父乔装改扮,暗中保护,及至追丢了阙芙蓉,不得不与别王孙交情报,始知他真不是梅少昆。

结合镇东将军的金字牌,事态显然朝向他最不愿想见的方向倾斜:这名少年竟是慕容柔的密探,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所有蹊跷必是此子的阴谋,天痴、石世修都是他的目标,无一可免。

没有朝廷能容忍一群在野武人心怀故主,新旧皆然。

特别是其中涵括了超卓武功、出众智谋,甚至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这都还没算上石世修的爵位家世,远比甘做慕容柔傀儡的适家小子更具号召力。

条件齐备,就算这帮人无意造反,慕容也当造反来办。

那厮威吓了与舟山相善的士绅官员,断绝石世修的人脉网络,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镇东将军老早就出手了,若说有谁想对付“阜山四病”,慕容柔绝对是诸葛心中首选,据险自守的渔阳七砦同样也是将军的眼中钉,比捞什子奉玄圣教要合理多了。

而慕容麾下的新任武胆、取失踪的“八荒刀铭”岳宸风而代之的那位,据说便是七玄盟主。

七玄妖人袭击渔阳,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就差没贴上钟阜城头晒太阳——在与别王孙分别目击装扮诡异的木面怪客之前,诸葛残锋是这么想的。

“石世修提过的奉玄教三使之一,虫海木骷髅,”诸葛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你已有答案。我想听你的看法。”

耿照从怀中取出一块夹着油纸的白巾。那是石厌尘为阙芙蓉清理之用,他裁下干净的一角,浸湿了印下地牢内的血字,写的赫然是“梅少昆”。

别王孙接过瞧了半天,摇头沮丧道:“……我认不得他的字。”他父子俩分别时,梅少昆尚在襁褓中,莫说认字,能否认人都不好说。

十五年来未

曾当过一天父亲的白袍男子,此刻只有说不出的悔恨自责,虽说出发点是为了孩子,希望留住亡妻所遗的最后一点骨血,勿再夭折,但他连独生爱子的长相都认不出,枉称人父,偏偏梅少昆又下落不明,生死难测,“我认不得”这四字之煎熬磨人,实在难以想像。

“我认得。”耿照心中不忍,赶紧接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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