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55-58 [第八卷])(11/27)

是石欣尘教他闭起眼睛,以指抵墙,如此虽是走了最远的距离,却必能行出。

阙牧风甩了甩头,仿佛这样便能将女郎的身形笑语从脑海中甩去。

说也奇怪,心念一去,那股莫名威压随之消散,道人浑身一松,冷汗直流,膝弯隐有些发软。他对陆明矶有愧,毕竟白拿人家的功体,还想用强,虽是为保他的性命,亦有些说不过去,但追兵来得甚急,这会儿连末殇都察觉动静,转身四顾,王士魁忙压低声音道:

“陆大侠,还是先走吧!我……我不怎么爱人。”陆明矶能听出他话里的踌躇,比威胁用强更具说服力,顿感为难。须知临阵对敌,最忌就是犹豫,王士魁初得神功,出手不知轻重,才能一击连人带马,齐齐撞飞;现下自知是柄活生生的杀人刀了,万一在迟疑间留了力,以其不甚高明的拳脚功夫,莫说突围,性命都未必能保住。

说到了底,道人就不是什么虎狼之徒,消极畏事,天良未泯,这点应该算是好处,殊不知此际居然成了麻烦。以陆明矶的性格,断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要求他抛却人性,以杀制杀。

人交战之间,末殇居然阴阴地笑起来。

“我有个法子,能救你老婆。”二尾妖人挑起了半边柳眉,凤眼微眯,裂

口的狰狞疤痕蠕动如蛇,与他巧致苍白的下颌线条形成鲜明的对比。“然此法须有白如霜,否则难以成功。先离开这儿,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回来。”

◇    ◇    ◇

阙牧风在廊庑间奔跑四顾,一时仿佛置身于千门万户间,明明左窜右突未曾停步,却似有看不见的云涧迷途,瞻前望后,竟尔无路。

这种感觉他再也熟悉不过。

(是……阵法!)

虽然远不是舟山护山大阵的等级,无奈阙牧风昔日于石世修门下,只有挨姑姑罚时才肯稍近书案,阵图是半点也没涉猎,遑论到不到家。心念一动,索性放慢脚步,手扶栏杆闭目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哎育”一声,睁眼见一名雪靥酡红、步履蹒跚的妖娆艳妓撞进怀里,随手轻轻推开,竟已回到人声鼎沸、舞乐流转处,不觉微笑。

这也是姑姑教的。

奇门遁甲一类,所迷多为耳目,越想听清看明,越容易身陷其中。而手扶栏杆之法亦是姑姑传授:当年石世修沉迷莳花植树时,曾以树篱修建一座迷宫,明明那些灌木丛高不过腰,应能一眼望尽,少年阙牧风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是石欣尘教他闭起眼睛,以指抵墙,如此虽是走了最远的距离,却必能行出。

阙牧风甩了甩头,仿佛这样便能将女郎的身形笑语从脑海中甩去。

偏厅里只馀一片狼藉,按小厮说,阙牧风离去后,阙芙蓉率先拉着赵阿根往后进冲,紧接着阔少们如尾巴著了火的牯牛一般,争先恐后狂奔而出,只差没拆了弹剑居,马车竞快、惊动路人的后话就不必再说。

看来“我瞧见你师父”云云,纯是芙蓉丫头胡说八道,目的无他,自是为了在二哥的眼皮子底下劫走赵阿根,争取与那小子独处的机会。

妹妹从小与舒意浓的心结,就没逃过阙家二郎的锐眼,他知芙蓉丫头对舒意浓既羡又妒,以致生恨,但凡她有的,阙芙蓉都要争一争、闹一闹,真抢不到手,摸摸也是好的——芙蓉丫头对赵小子的兴趣,多半是这种扭曲心态的延伸。

然后“毁掉”也是选项之一。本小姐得不到的,舒意浓也休想拥有!

要不是赵阿根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议,连号称“渔阳武林第一高手”的天痴都拾掇不下,阙牧风不免担心妹妹剑走偏锋,对那浑小子做出什么事来。但莫说武功,论城府心计,芙蓉丫头也比不过赵小子一根毛,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最有可能的发展,就是阙芙蓉本着有杀错

没放过的心思,以美色诱之,欲抢在舒意浓前睡了赵小子,末了再向舒意浓揭露此事,杀人诛心,顺便让爹难做,于天霄城的小茶壶里掀起偌大风暴,堪称一箭双雕,再完美不过。

阙牧风对男女之防一向看得敞亮,不以为女子守贞有多紧要,食色性也,人谁无欲?别犯浑、别受人欺侮,别随随便便怀上就好。芙蓉丫头这几年玩得花,早失了处子之身也未可知,至于初夜给了谁,二哥一点也不在意。

至于形同他另一个妹妹、说不定感情还更好些的舒意浓,外表虽娇滴滴的花朵也似,自小便是个死心眼,一旦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手。阙芙蓉想同她比韧性比毅力,比心坚如铁,不啻是自取其辱。

凭舒意浓从个笨手笨脚的呆萌丫头,练就如今这身出类拔萃的剑技,早已狠甩芙蓉丫头几十条街。要抢赵阿根,舒意浓是不会输的,他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妹妹若当真睡了赵小子,怕是要白送。

这通傻算计里唯一能伤到的,也只有爹了。

自家闺女居然同少主抢男人,阙二爷知道了肯定要气疯——阙牧风叹了口气,强自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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