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55-58 [第八卷])(6/27)

一条命似的,索遍枯肠,也不知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倘若来自巫士良或汪士炳的记忆残馀,那可真是冤到了姥姥家。

但带著见死不救的愧疚掉头而去,道人确信自己下半辈子,是休想安心睡顿好觉了。与其活成行尸走肉,不如赌他娘一把!

“喂!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高瘦道人放声大叫:“血使大人有令,此人须抓活口!”他看清马背上无一是方才返庄的那三人之一,面孔颇眼生,料是外围骑马巡弋的游哨来的,应是不明就理,有机可乘。

末殇要是机灵点,停步端出庄内要人的架子,随口几句便能唬弄走人。偏生他还加速逃跑左冲右突,猎犬

见了奔兔哪有不追的?便落得眼前的窘迫下场。

果然他宏亮的声音随新得的浑厚劲力远远送出,绕著大圈碎蹄慢跑的马匹速度趋缓,隙间露出被包围的乌黑大氅来。

末殇一见他背上的陆明矶,没点血色的霜白小脸居然还能更白惨,若非怕坏了道人的算计,早已挥手大喊“莫来”或“快走”之类。

巫士良见骑士们放慢速度,形同吃了半颗定心丸,正想继续摆谱,脚下忽一踉跄,丹田内某处仿佛迸裂开来,漏出难以形容的灼人之感,烫得他几乎跳脚,偏偏热源就在体内,怎么也甩不掉,不管他怎么扭动气海里就是一锅子沸油冒泡,难受得不得了!

“烫……干他娘的好烫!烫……烫死老子啦!”

照理说一开口真气外泄,丹田内所有动静都该随之一懈,无以为继,但这天杀的火球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巫士良奔跑的速度不变,不如说跑得更快了,迈步的姿态却活像是踏在烧红铁板上的鸭子,令人不忍卒睹;能以这般高速耍宝,马背上的骑士无一笑出,反倒是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你这会儿才到‘运’字诀的阶段。”陆明矶在耳畔肃然道:

“快以心诀将热流推往诸脉,莫要耽搁!”这是重塑经脉的关键,所谓“三十年玄门正宗内力”便是由此铸成。错过了导引丹力铸脉的时机,热流壅塞,失去控制,将直接跳到爆体而亡的结局。

“啥……啥子心诀?”巫士良一脸茫然。“谁听一遍就能背起来!靠打人不行么?不是打人也行的么?烫烫烫烫————!”

陆明矶确实也没背起来,他是以《千灯手》内相近的导引法门转化运用,且其脉早已铸成,之坚之韧远胜于鸿羽丹所能及,遂将丹力悉数用于冲撞壅塞的下半身经脉,即便冲撞不成,也能将之容于丹田内,再缓缓练化即可。

对金罗汉而言,区区鸿羽丹是炸不了他的气海的,若在脊椎未伤的全盛时期,丹力于他有不如无,吃或不吃其实没甚分别。

他试著指点巫士良导引热流,但千灯手本就不是道人的资质能练,陆明矶教人的本领也不特别高明,巫士良边跑边叫边骂娘,啥都听不进耳里,遑论理解运使。只见道人入圈中,抓起末殇随手往外一扔,乌氅在空中呼啸著绽成了朵黑牡丹,落下时已在六七丈开外。

这一掷距离极远却不甚高,末殇待力尽时轻轻巧巧着地一滚,便即起身,显然巫士良也自知抓不准力道控制,没敢胡乱往上扔,只求越过骑士头顶,才教末殇平安落地。

二尾妖人馀悸犹存,起身见巫士良单肩撞倒一匹马,那北地健马连人带鞍横里飞出,如遭洪流所卷,四蹄离地,飞出三四丈才轰然坠地,嘶鸣都不及出,显然被撞上的瞬间便已毙命。

巫士良信奉著“打人也可以”的我流理解,发疯似的找对手打架,剩下的四骑四向散开,其中一人不及鞭打马臀加速,道人已大步流星地赶超上来,三两下便逼至鞍侧,维持速度的同时,居然还能开口搦战:

“下来打我啊你个小瘪三!爷爷让你净跑!”

那骑士“妈呀”的一声哭喊犹噎在喉咙间,整个人已被揪下鞍来,抓在手里如布袋戏偶般兜转两圈,实在构不上个“打”字,无从下手,索性将他扔出战圈。这回抛得挺高,“呀——”的长声惨叫似无尽时,直到“啪唧!”一响才复归静默。

三骑终于理解连名驹的脚力也跑不赢这厮,果断掉头,呈“品”字形朝道人狂奔而来,宛如三枚箭矢!

即将撞上之际,当先一骑微微偏开,突然扔出带铁球的粗绳网,其馀二人交错的同时纷纷仿效,转眼巫士良便被缠裹在重重的兽网间,越是挣扎缠得越紧,只得单膝跪地,荷荷休喘如伤兽。

远去的三骑再度勒缰回头,亮出兵器,泛起狞恶笑意,一蹬马腹开始加速。

他们并非什么外围游离哨,而是北关燕然山的猎户出身,新进才加入鬼腰牌的行列,远远见得有人欲突破封锁,本就想以鞍畔的兽网擒捉;不对末殇下杀手,只为引巫、陆二人头,可说是极有经验的猎手,绝非等闲之辈。

“喂,死牛鼻子!”不远处末殇突然开声,自氅底翻出一物,奋力掷来:

“……接着!认不认得这是什么?”

巫士良自顾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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