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钻(1-14)(2/18)

事不如少一事,没同她计较。

张祺尧捂着眼睛嘶嘶喘气,脑袋几乎埋到桌洞里,小心地掏出碘酒和棉签,给自己上药。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难度系数很高,因为他手臂也挨了几脚,他嗷的一声,棉签也掉在大腿侧。

他也不理会周围人的冷眼和嘲嗤议论,吸着气,腆着脸皮求江桧帮他上药。

江桧欲出口的拒绝到嘴边却化作好的。

他低着脑袋下压身体,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江桧,等待上药,江桧被看得很不自在,弯腰给他眼周上药。

回神之余发现他在看自己衣领内的皮肉,她扔下棉签,被恶心得忘记了害怕。她是知道他平时偷拍女生裙底的事,知道他有时手脚不干性骚扰胆小的女生,也知道他上课会对手机上的照片打手冲。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把心思动到她身上。

有时他所散发出的淫邪会让那张不错的面皮顿失光彩,甚至让人心生讨厌。可是没办法,她脑子里完全被那张脸充斥,厌恶和恐惧交缠着撕开她敏感的皮。

但那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只要他不做得太过,她可以当一切没发生。

季萄月现在在干什么。

她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想到。

今天是周二。他上午的课表是英语,英语,数学,语文,物理。现在他可能被老师抽起来读课文,也可能在探讨小组课题,也可能老师没来在上英语自习,班里闹过了便维持课堂纪律。

她是大课间见到他的,他抱着一摞作业,耐心听着老师的指示,表情不冷默亦不谄媚。恰到好处的分寸。

她知道他习惯各种视线,所以就算一直盯着看也没关系,即便她的眼神灼热到可以把白纸烧出孔洞

“中午我来不了,帮我扫下教室谢谢。”女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再看向她时表情多几分轻蔑与不屑,但也不愿多同她纠缠。

江桧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像是进入了战备状态,十分警惕的样子,但这并不能帮她削减麻烦。她只能在每天的高度警备和情绪反刍中,内耗完所有能量。

他们明晃晃的恶意是在张祺尧对她动手动脚后直白显出的,就像晃着白炽光的刀刃。

她看起来很营养不良,中等身高骨架偏小,模样瘦弱。张祺尧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拧断她的一对手臂,况且她从不拒绝的态度更让他心里的邪念痒痒的。

不拒绝就是主动勾引。他暗暗想到。

(三)麻烦

“江桧,张祺尧去哪了你知道吗。”为首的女生问。

“我不知道。”她声音细如蚊呐。

“你为什么不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旁侧女生尖声怪调阴刺到,她们笑作一团,为首的张遇虚推了李佟一把,示意她

们收着点。

“他不是。”她的声音淹没在尖锐的恶意里。

“不是男朋友还能亲嘴啊。”李佟轻飘飘笑道。

江桧不说话了,眼泪哗啦哗啦地掉,砸在课桌上。

“别哭啊。这样吧,既然他不在,你替他来怎么样,真可惜,夏姐男朋友还想再见见他呢。”张遇从她头顶顺她发丝,半怜惜地用食指指腹给她擦眼泪。

“今天下午18点哦,三运体育馆,记得叫他来哦,谢谢啦。”

“遇姐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夏姐看不上的男人她上赶子贴,而且那男的那么恶心。”李佟想到张祺尧手机里的裙底照,满脸厌恶道。

张遇没说话,只是笑,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我说,大家平时收着点,别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这话有点阴侧侧的,走在后头双手抱胸一脸趾高气昂的李佟顿了一秒,只“嘁”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张祺尧是下午第二节课来的,估计中午在家午睡过头了,他头发有点乱

李麒已经见怪不怪,下意识翻了个白眼,背对着学生用力写着黑板字,像和谁较劲似的,衣袖下的手臂青筋微凸。

他下个月说什么也跳槽,想到最初踌躇满志要做学生的人生导师,而今这一群烂透了的东西,简直磨尽他所有耐性

下节是体育课,江桧生理期痛经向老师请了假,留在教室写作业,教室里没人,她暗叹一口气。

毫无底线的允诺虽会带来更多的侮辱,有时也会减轻麻烦出现的频率。早上刚被找过麻烦,不出意外这两天会相对平静,他们也需要休息和缓冲。

江桧半难受半轻松想到,只要她不在意,只要她忍,只要她做好自己,都会过去的。

后门有了些动静,她回头看,是张祺尧。

张祺尧回了座,翻找柜子里的药酒,没找到棉签,只好把桌洞里用过的棉签表面脏污处撕下,用白色棉丝沾药酒擦伤处。

江桧余光能看见他的动作,笔尖一顿,做足心理建设,开口道:“张遇她们说,下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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