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钻(27-37)(11/13)

地看着地板,身体像一叶扁舟,在浩浩荡荡的江水中起起伏伏,立书汶在他耳边磨着他耳垂说情话的时候,他侧过去的脸尽量牵扯肌肉露出笑容,即便那笑容很僵硬,即便那笑容显得绝望,但立书汶那蠢驴脑袋看不懂那样复杂的情绪,立书汶只以为他有些疼,不能适应这样的尺寸。

在一切结束后,他们必须经历短暂的分离,立书汶表现得那样依依不舍,想要凑上来吻他的嘴唇,他快速侧开头回避了,立书汶露出受伤的表情,而他还要温声细语地先把立书汶哄住“乖,我今天累了,下次吧。你快回家,要是被我男朋友发现,你就真完蛋了,快走,我是为你好。”

听到会被打,立书汶这才麻溜地离开了,张祺尧后知后觉自己浑身都是虚软的,他的腿剧烈颤抖着,然后他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就站在他跟前,又是一个惯常的俯视视角。

她切割了他的阴茎。

他不再完整了,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头了,不再有任何一种性别能让他有归属感和优越感,他是畸形的、残缺的大多数,是千千万弱势群体中的一员。

他长长的恤有时也不能遮盖他下体的异样,那一块已经空了,他穿牛仔裤的时候磨得又痛又痒,像在流脓。他不想脱下裤子去查看,那场景可能会让他无法忍受。

其实也还好,好在她给他打了全麻,整个过程并不痛,而他也不会再对着除她以外的人脱下裤子,没人会知道他的残缺,所以一切并没有那么糟,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真的就还好,没人会知道。

(三十六)不痛不痒

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被曾经的好兄弟强奸,他整个人世界观都崩塌了,脑子乱成一锅粥,长出黑斑点。……他从来没想过立书汶真的会来,他曾经对立书汶那么好,他明明很明确地对立书汶表露过很多次他对同性恋的厌恶。

立书汶毁了他,同样的,他也不会放过立书汶,他要把立书汶也拽进阴湿的地狱。他在这种绝望的境况里太久也太孤单了。

对。第

二次见立书汶是他主动约的,彼时他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象征物以及尊严,为了不被立书汶发现被阉割的下体,在立书汶的手指开始探向他裤缝时,他摁住了立书汶的手,提出要帮他口,立书汶欣喜若狂,攥着他的头发把他摁得更紧了。

而他,选择在立书汶爽得两眼翻白时,把早就准备好的到插进了他的小腹,就像立书汶也曾没有礼貌地插到他最深处一样,那一瞬间,他有种失聪的幻觉感,直到立书汶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直到立书汶紧攥他头发的手慢慢松开,直到他的手上浸满立书汶的鲜血,直到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立书汶狰狞而又剧痛的表情,丑陋而又让人心疼。

他很害怕,怕得全身发抖,只有握刀把的手像被502胶水黏合一样,于是他再次握紧刀把,尽量让自己稳住,又往立书汶小腹重重地补了几刀。

立书汶的惨叫声渐渐小了,呼吸也在一点点变弱,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复杂情绪,张祺尧回避了他的眼神。他没有精力为他的悲剧道歉。他也很累。对于立书汶而言,痛苦只是暂时的,而他,要继续生活在他人人为构建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他体力不支,但这次没有昏死过去,他尽可能扶墙起身,接下来的事,她会帮他收尾,现在他需要去睡一个好觉,醒来之后,这个世界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风平浪静。

人死亡,有人出生。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容易秒睡,他只是闭着眼睛,尽可能地去回想一些让他更有安全感的事,比如他那辛苦又粗野的爸爸,他那拜金又蠢笨的妈妈,以及不知天高地厚的他自己。

回忆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无视现在与未来,只需要全身心地投入那些个已经发生的片段。把自己困在回忆里未尝不是好事。

他看着墙角的蛛网,破败又灰暗的样子,如果是平时,他会用手指把它挑破,不过今天他没有那个兴致。

他尽可能让自己沉溺在回忆里,尽管现在他的注意力没那么集中,但总要去尝试。

他开始回忆七年前夏日炎炎的某一天。

他们那时住的是没有电梯的居民楼,是那种外表灰扑扑的建筑物,电线错综复杂,粗细不一,楼道有密密麻麻的治性病小广告,重金求子一类的广告,还有彩笔划上去的v网址,几句非主流的个性签名。

他爬楼爬得气喘吁吁,他们家在8楼,总共也只有八楼,他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新鲜蔬菜和猪肉,他爸则扛了一袋大米,他爸笑眯眯地停下脚步用衣摆擦汗,

笑着说要磨砺他,让他试试扛这袋大米,他试了一下,差点重心不稳要摔下楼,他爸很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他的重心,被他这副狼狈相逗得哈哈大笑。

“傻小子,这就是生活的重量。”

他爸笑起来眼角有幸福的褶子,他总是那么能吃苦,总是那么竭尽全力地给他最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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