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靴搔痒(1-23)（17/21）

“马上高三了，你们俩也该抓紧学业，不要放松。”陆父坐在沙发上，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但眼神里还是带着几分关切。

陆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没接话。

文馨点点，轻声道：“嗯，我会的。”

“你有没有想考的学校？”陆母忽然问。

文馨微微垂眸，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片刻后，缓缓开：“我想试试阜南大学。”

陆母微微一怔：“阜南？”

“嗯。”文

馨轻声道，“我父母都是阜南，他们以前就说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以后能考去那里。”

她的语气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然而话落的那一瞬间，空气却仿佛静了一秒。

陆父闻言，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叹了气：“是啊……你父亲当年就是我调派去阜南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出任务，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成了最好的兄弟……只是可惜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惋惜和怀念。

“好了，都过去了。”陆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打断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随即转看向文馨，语气温和：“馨馨，不管你想去哪里，我们都会支持你。”

她轻轻握住文馨的手，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你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喜欢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

文馨微微怔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绪。

她看着陆母，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一笑，轻声道：“谢谢阿姨。”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有礼，却还是带着一点细微的距离感。

陆闯看着她，眉微微蹙起。

他很清楚，她一直都很懂事，乖巧得让挑不出任何错，可偏偏，也太过克制了。

她没有说“谢谢妈妈”，也没有喊一声“叔叔”，她还是习惯地把自己放在一个得体却疏远的位置，像是害怕自己走得太近，会成为别的负担。

她是真的把这里当家了吗？还是只是……一个暂时停靠的地方？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爽。

“阜南？”他忽然开，嗤笑了一声，“阜南有什么好？明明长京更有实力”

文馨抬眼看他，目光依旧平静：“我熟悉”

“你都多久没回去了，还熟悉？”陆闯抬手扔了个枕到她面前，语气漫不经心，“我看你就是在找借。”

文馨没躲，任由枕落在腿上，她轻轻叹了气，声音温温的：“你管得太宽了。”

“作为一家，我是关心。”陆闯撑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她是真的喜欢阜南，还是……只是想离开这里？

他忽然不想知道答案。

他转过，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他的心，却开始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十九）试探

高三的暑假总是漫长而燥热

，空气中弥漫着闷闷的湿气，让心烦意。

阜南大学的事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在陆闯心里，说不上痛，但不时就要提醒他一下。

他没办法不去想。

夜风穿过窗棂，拂动着窗帘，带着雨后湿的微凉。

屋内的灯光温柔而安静，落在孩的发梢上，勾勒出一层浅淡的光晕。

文馨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书，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的边缘，眼神沉静，仿佛专注于那些冰冷的字句。

可陆闯却没办法像她一样安分。

他坐在她身旁，单手支着脸，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些天，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被她牵动绪。

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讨厌自己在听到她说要考阜南大学时，心里生出的那莫名的不爽——是觉得她想离开这里？还是觉得，她从未真正把这里当家？

可偏偏，他又无法开质问。

所以，他只能借着一些不轻不重的言语试探她，甚至刻意用些吊儿郎当的态度去掩饰自己心里的那些七八糟的念。

可她的反应，永远都是波澜不惊。

她总能轻轻松松地避开他所有的试探，不回避，却也不正面回应，恰到好处地让他找不到绽。

“……你就这么喜欢阜南？”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牛仔布料。

“嗯。”文馨翻了一页书，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没有再多解释，也没有多余的绪，仿佛这只是个普通的答案。

陆闯微微抿唇，手指攥紧了一点，心里某种烦躁的绪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