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19(3/4)

夸张,我只好咳嗽了一声。老贺放下

茶杯:「说吧,你逃课啥去了?」。

我实话实说。

「我都不敢逃课,你胆子倒不小。」李阙如不知从哪儿拎出来一台笔记本,

也没开机,十指在键盘上嗒嗒作响。

「你消停会儿,」老贺扭扭脸,「电脑别到处扔,丢了我可买不起」。

「又没让你买。」李阙如开了机。

「说吧,咋办吧?」老贺冲我仰起脸。

这下我真的无言以对。

「还能咋办?请你撮一顿咯。」李阙如躺到沙发上,「我妈可到现在都没吃

饭,我也没敢给她带」。

「闭嘴行不行!」老贺腾地站起来,掀起一猛烈的风。我顿时有点羞愧难

当。李阙如也没了音。好半晌她才又坐了下去,长吁气,声音都有些低缓:

「不叫辅导员也可以,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不便宜你啦!」陈瑶在桌下踢我一脚,又起一个糖油煎饼,「最后一

个,不敢再吃了」。

这可真是便宜我了。老贺提出一个解决方案,然后假惺惺地征求我的意见。

遗憾的是我只能点如捣蒜。她的方案是这样的:第一,写一份保证书,其中载

明「如再旷课,不计学分」;第二——「第二,」老贺抿了一茶,「这节课讲

啥,知道吗?」略一犹豫,我还是摇了摇。她倒挺淡定:「你就粗浅地论证下

物权行为的无因,一万字上下,不求多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在李阙如的蠢笑中我捏了捏网兜里的柚子。临走,老贺又

提醒我一个月内上来。我如临大赦般感恩戴德。

「天大的好事儿啊,你就专心写论文吧,省得来烦我。」陈瑶满嘴油腻。她

奔放的吃相让不忍直视。此君酷糖油煎饼,以及一切陕西美食。关于前者,

她说她爷爷就是卖煎饼的,那可是平海一绝。但我从未听过他老家的大名。关

于后者,她说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陕西,热家乡小吃天经地义。她倒真能讲

几句陕西话。

她说的太对了。为表赞同,我一气闷光了小米粥。

「令堂走了?」。

「走了」。

「幸亏没跟我说」。

「咋?」。

「真说了我也不会去」。

「有志气」。

「那当然,」陈瑶满意地擦擦嘴,「走吧?」她终于吃饱了。毫无疑问,我

的遭遇令她胃大开。

「不来点柚子?」。

「切,出去也能吃嘛。」我朋友甩了甩马尾,露出狡黠而无耻的笑。在她

顶,李连杰宣布:每个男都应该有一件柒牌中华立领。

打食堂出来,夕阳西下。晚风吹得每个的脸都红彤彤的。陈瑶就偎了过来,

她说:「让你暖和暖和。」于是我只好把她搂得紧紧的。

「去哪儿?」。

「我哪知道?」。

「琴房?」。

「走呗」。

作为一名信管专业的学生,陈瑶的手风琴搞得不错。据她说,自小学三年级

起她就「背上了这个包袱」。可以想象,我朋友正是那种在历次文艺汇演中总

会风光亮相以展现我国素质 教育丰硕成果的校园小明星。红绸布打土黄色的墙上

耷拉下来,像老天爷垂下的一根毛。沉甸甸的风从场上掬起一把把黄土,把

沉浸在欢乐海洋中的诸位扬得灰土脸。当然,它也会伺机抚过小明星的衣领,

撩起她轻盈的刘海。之后在掌声雷动中,她会鞠躬说:「表演结束,谢谢大家。」

真是令绝望。

督促陈瑶练琴的是她温和的父亲。初二那年父亲被判刑后,她便暂时得以解

脱。高中三年,父亲的角色转移到了母亲身上。这位前国家公务员以一种咄咄

的姿态表达了亏欠已久的母。直至陈瑶宣称,她死也不考艺术生。就是这

样,一个夭折的艺术家的故事,稀松平常。

关于父母,陈瑶不愿多谈,我也无意多问。只知道她父亲还没出来,而她母

亲在平阳做生意。此外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九八年父亲的锒铛狱在我搞定陈瑶

这件事上发挥了一定作用。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是有过共同经历的

然而琴房黑灯瞎火。它位于一处民房的顶楼,冬冷夏热,十分符合自然规律。

每当狂风雨时,四周便腾起蒙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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