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牛郎织女(完)（2/12）

了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蕴含着无尽智慧的牛眼。

是老黄牛。

他笑了笑，翻了个身，伸手抱住老黄牛粗壮的脖

子，把脸埋在它温暖而结实的皮毛里。“怎么了，老伙计？”他轻声呢喃着，“你也睡不着吗？”

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只有这不会说话的牲，是他唯一的慰藉。这老黄牛是爹娘留下的，从他记事起就陪着他。牛郎所有的心事，都曾对着这对沉默的牛角倾诉过。

“你怎么不睡觉，是不是想和我聊天？”牛郎带着睡意，半开玩笑地问。　　一个苍老而沉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牛棚中响起，直接传他的脑海：　　“牛郎呀，不好了，你哥哥要和你分家了。”

牛郎瞬间睡意全无，整个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他猛地抬起，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老黄牛，那声音……分明就是从它这里发出的！

“你……你……”他指着老黄牛，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要害怕。”老黄牛的眼神依旧温和而平静，“你十年来对我细心照顾，这份恩，让我得以修成道行。我不会害你。”

牛郎的心跳得像擂鼓，但看着老黄牛那双熟悉的眼睛，他的恐惧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所取代。他照顾的，竟是一仙牛！

“听我说，”老黄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你哥哥嫂嫂跟你提分家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金银、田地、粮食，一概不要。你就告诉他们，你只要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嫂嫂便迫不及不及待地把牛郎叫到了屋里。哥哥坐在一旁，低着，不敢看弟弟的眼睛。

分家的话，就如老黄牛所预言的那样，被嫂嫂用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了出来。

牛郎静静地听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哥嫂原以为他会哭闹争抢，谁知，牛郎听完后，只是平静地点了点：“行。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那老黄牛陪着我就行。”

哥哥和嫂嫂都愣住了。他们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占了大便宜的狂喜。

“这……这可是你说的！”嫂嫂生怕他反悔，连忙敲定。

“嗯，我说的。”

于是，分家的事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牛郎没有再回看那间他从小长大的茅屋，也没有去看哥哥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愧疚。他只是牵着老黄牛的缰绳，一步一步，走出了那个不再属于他的家。

一一牛的影子，在初升的晨曦中被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说不出的坚定。

分家之后，牛郎便在这村子外

，用茅和泥土搭了个简陋的窝棚。从此，他与老黄牛真正地相依为命。

子清贫，却也自在。他不必再看嫂嫂的脸色，也不必再忍受饥饿。每天勤勤恳恳地开垦荒地，种些瓜果蔬菜，闲时便去给村里打短工，换些米粮。虽然辛苦，但每一粒米、每一颗菜都是自己挣来的，吃得格外踏实。

每当夜幕降临，他会坐在窝棚前，一边抚摸着老黄牛的背，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少年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憧憬。

眨眼间，又是一个盛夏。

这天傍晚，牛郎劳作归来，正准备生火做饭。老黄牛却一反常态地用轻轻拱了拱他的后背。

牛郎回过，便听见那熟悉而沉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响起：“牛郎呀。”　　“牛大哥。”牛郎已经习惯了与仙牛的流，恭敬地应了一声。

“你想不想……娶个媳- ？”

牛郎正往灶里添柴的手猛地一顿，随即赧然失笑。他转过身，靠在牛身上，脸上带着几分少年的羞涩和无奈的自嘲：“牛大哥，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W)w^w.ltx^sb^a.m^e您看看我，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哪个好家的姑娘会看得上我？”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窦初开的时候。牛郎也曾远远地看过村的姑娘们嬉笑打闹，那莺莺燕燕的身影，也曾在他心里？？起过一丝微澜。但他知道，那些都与自己无缘。他甚至不敢与她们对视，生怕自己眼中的贫穷会唐突了那份美好。

老黄牛却扭了扭，粗壮的尾有力地甩了一下，打在地上“啪”的一声。它的声音无比认真，带着一种察天机的笃定：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在报你的恩。最新?╒地★址╗ Ltxsｄz.€ǒm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能娶到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美丽仙为妻。”

“仙……仙？”牛郎的心猛地一跳，眼睛瞬间瞪大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只存在于村里老讲的那些遥远而虚无缥缈的故事里。

“没错。”老黄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她美若天仙，不，她本就是天仙。她心地善良，会真心待你。她织出的云锦，能让你摆脱这茅陋室